說完之後, 就大步流星進了縣衙大門,腳步匆匆,頭也沒有再回一下。
慕流雲抱著那一包香草, 腦子裡面有點發蒙,迷迷糊糊跟著往裡走,一條腿跨進門檻了才忽然清醒過來。
上巳節……香草……做香囊……送給他……?
慕流雲被自己忽然理順了的思路嚇了一跳, 另一條還沒有邁進來的腿絆在門檻上,差一點讓她摔一跤。
好在見到王岫的時候,慕流雲總算是收拾好了心情,重新打起精神來了。
反倒是那位王縣令,他們出去的這會兒功夫,他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事,看起來沒精打采,頗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
“王大人這是怎麼了?”慕流雲看著覺得有點奇怪,連忙開口問。
“慕推官,慚愧啊!慚愧!”沒想到一看見慕流雲回來了,王縣令就更加侷促起來,“之前二位大人才剛剛離開衙門, 那唐員外的夫人就跑來了, 要我幫她找到女兒,又哭又鬧,又是要尋死又是要上吊,我這好說歹說勸了半晌,才給勸回去!
慕推官之前交代我的去廖家辦的事情,我還沒有騰出空來安排人手去辦呢!”
“還沒去?”慕流雲一聽樂了,一拍巴掌,“妙極了!還沒去正好,就別急著去了!”
“慕推官……您這是什麼意思?”王岫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一下子更茫然了。
“王大人,你覺得以廖家老爺的眼界,他能不能受得了那種……剖開了細細眼看的驗屍法兒?”慕流雲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努力把話說得明白但是又不那麼直白。
饒是如此,這位王縣令還是一下子就白了臉,一邊擦額頭上的汗,一邊忙不迭擺手:“不成,這種我看是沒戲,廖老爺那也是書香門第,讀了許多聖賢書的人,更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哪能……哪能……我看他們是不會同意的,不如請推官另想法子吧!”
“嗯,這麼看來,我確實得另想個法子!”慕流雲想了想,“要不這樣吧,今天你就不要派人過去了,明天早上再派人過去,記得稍微早一點。”
“這都聽推官的!”王縣令連忙點頭,“不過為什麼一定要明天早上一大早再派人過去呢?恕下官直言,就算是明天早上去問,我覺得廖老爺也斷然接受不了這種事情的。”
“他飽讀那麼多的聖賢書,不也相信了兒子的冤魂大半夜從牆裡面鑽出來哭著求救麼?”慕流雲挑眉笑道,“所以依我看來,他也並不是那麼油鹽不進,主要得看這個請求是誰提出來的!只要是廖文柏的請求,為了自家兒子能夠瞑目,那廖老爺應該是不會拒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