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因為那輛上駟夠大,出發前裡面準備的東西也夠齊全,甚至座位下面的小櫃子裡還塞了幾床小褥子。
沈傜住在車上自然不需要再佔用這些東西,所以一概搬出來給其他人作為鋪蓋。
袁甲、袁乙兩兄弟什麼也不要,兩個人平日裡都是警醒慣了的人,找了旁邊一棵大樹下面盤腿而坐,就準備這麼坐著閉目養神過一夜,褥子什麼的就都留給了袁牧、慕流雲和江謹。
袁牧先分了一個褥子給江謹,讓他自己找合適的地方休息,然後看了看周圍,在靠近那個石砬子的一塊平坦的地方把慕流雲的褥子鋪好。
“你今晚就睡在這邊吧,背風,不冷。”袁牧對她說,然後又把自己的厚披風遞過去,“後半夜寒意會重一些,你多蓋一點。”
說罷,他把東西塞在慕流雲懷裡,然後把自己的鋪蓋鋪在距離慕流雲幾尺開外:“我就在這裡,你不用害怕,有什麼事就喊我。”
慕流雲點點頭,這種露宿在外面的經歷對她來說是頭一遭,所以除了有點略微的不適應之外,別的倒是還好,畢竟作為一個連剖屍都不害怕的人,她從來不信什麼鬼神之說,若是遇到活的歹人,袁甲和袁乙不說以一敵十,以二敵十還是問題不大的。
至於其他的,那就更不需要擔憂了,一來晏州地界向來不是什麼產猛獸的地方,野外別說豺狼虎豹,就是狐狸都不算多,不需要太過擔心。
他們住在野外,都是和衣而臥,她就更加沒有什麼顧慮了。
不過慕流雲多少有點擔心和自己一樣是頭一回露宿在外面的江謹會感覺不太習慣,不過等她看到江謹的時候,他已經在遠處鋪好褥子躺下了,背對著這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本來慕流雲以為奔波了一天,也已經疲乏了,這會兒肯定躺下就能睡著,結果不知道為什麼,翻來覆去也不能入眠。
那邊袁甲和袁乙坐在樹下,江謹依舊是背對著自己躺著,不知道是不是都睡了,袁牧也是平躺在自己的鋪蓋上,兩手充當枕頭墊在腦後,閉著眼睛,呼吸均勻。
慕流雲悄悄爬起身,躡手躡腳地順著石砬子旁邊的緩坡爬了上去,爬到最高的地方,坐了下來,雙臂抱著膝蓋,仰頭看著天上皎潔的月亮發呆。
沒過一會兒,慕流雲感到自己肩頭一沉,隨之而來的一陣暖意。
她低頭一看,方才袁牧留給自己,被她放在鋪蓋上的厚披風正搭在自己的肩上,再扭頭看身後,袁牧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爬了上來。
“夜風涼,就算想要賞月,也不能凍著自己。”袁牧一邊說,一邊在慕流雲身邊坐了下來,“想聊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