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雲的視線從吳二夫人的頭上迅速略過,然後落在了一旁地上跪著的七娘身上。
在眾人注視下的廚娘此刻面如死灰,眼珠子轉了轉,估計想要給自己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可是即便是這麼一根金簪,對於她這樣的人家來說,也著實是過於華麗奢侈了,似乎很難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她不禁有些懊惱,惱恨自己為了怕被人給偷去了就戴在頭上。
思來想去,廚娘也沒了更好的主意,只好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大人饒命啊!那簪子是七娘給我的!她之前有求於我,所以就許了我這支金簪,我也是一時糊塗,財迷心竅了,想著家裡頭那麼窮,我這輩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有一支像樣的簪子,就沒禁得起這誘惑!”
她這麼一說,原本就已經不大淡定的七娘也慌了,指著廚娘,柳眉倒豎,一副又驚又怒的樣子,只可惜“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能憋出什麼別的話來,只能噗通一聲伏在地上,開始哭嚎著喊“冤枉”。
“你說七娘有求於你?那你便說說看,她到底求了你一些什麼?”慕流雲問。
“回大人,那天晚上我快要忙得了晚飯的一堆事情,爐子還沒有熄的時候,七娘過去找我,拿了一包藥材給我,讓我做完了飯之後幫她熬一壺藥茶,還說我忙了一天了,也怪累的,所以作為答謝,從頭上拔了一根金簪給我,要我別把這件事說給二夫人她們知道。
我當時一時糊塗,看那簪子起了貪念,就收了下來,幫她熬了藥茶,等到賓客都散了之後,給她送到房裡去,在那之後我就再沒有過問過別的了!
七娘她畢竟是府裡頭的姨娘,我只是一個廚子,她要我做什麼,我便照做,旁的我也管不了,所以到底她是要幹嘛,也不是我這樣的下人可以問的,我是真的不清楚啊!”
“藥材?是些什麼藥材?”袁牧沒有理會地上抖作一團的七娘,開口問那個廚娘。
廚娘說:“我也不認得什麼太稀罕的藥材,那紙包裡面的東西看著就好像是新鮮的人參片,還有些甘草,說是放在一起熬,把五碗水煮成一碗水便成了。”
吳二夫人聽著,眉頭皺了起來:“真有此事?若是拿了一些人參片和甘草熬藥茶,為何要偷偷摸摸去尋你?又何必給你一支金釵作為酬謝?”
“夫人,我說得句句屬實,絕對沒有欺騙您和這幾位大人的意思啊!”廚娘見二夫人的語氣裡面帶著幾分猶豫和懷疑,忙不迭說,“我與七娘無冤無仇,我沒有必要撒謊坑她!
再者說了,要是那東西有什麼明顯不對勁兒的地方,我也不可能那樣就幫七娘熬煮了,要是尋常人看著都沒有什麼,那我一個廚子,也實在是看不出啊! 我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起了貪心,偷偷手下那個簪子,也不該私下裡答應七娘這種事,我應該先去問過二夫人才對,別的我可真的是一點歹心都沒有啊!
夫人若是不信,我其實還有個法子可以證明我絕對沒有半點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