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司理不是我提刑司的人,只是一個區區江州府司理參軍,那日後辦起事來勢必會受人掣肘,到時恐怕難以施展。
雖說人往高處走乃是常情,但畢竟人各有志,各不相同。若司理肯幫我這個忙,我可以答應你,若事後仍舊不願留在我身邊當差做事,袁某絕不強求,且會替你安排好退路,保你日後太平,言出必行,決不食言。”
袁牧這一番話既沒有擺什麼官威,也沒有任何天花亂墜的許諾,說得鄭重其事,也頗為坦誠,慕流雲聽了之後,心中這才安定了幾分。
人云無利不起早,這世上任何的好處背後,都有對應著的代價,天上不會往下掉餡餅,空手也套不到白狼。
如果說袁牧對自己無所求,卻許諾種種庇護與富貴,那就更像是一枚香餌。
反倒是現在這樣,他把需要慕流雲替自己做事的意圖直截了當說了出來,慕流雲反而心中踏實起來,知道自己是因為身上有對方需要的價值,所以才能換取到大樹下的陰涼,這種利益交換可比空口白牙的恩惠要更保險得多。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以袁牧這樣的身份,想要難為自己簡直易如反掌,既然他開出來的條件對自己橫豎也沒有什麼壞處,那自然是應該趁著人家姿態擺的低,好說好商量的時候,見好就收的趕緊答應。
慕流雲自知眼下自己並沒有什麼可以與袁牧拿喬的本錢,便對他點了點頭:“能夠替大人盡一份力,那也是卑職的榮幸,若大人不嫌卑職駑鈍,那卑職也願意伴隨大人左右,聽大人差遣。
卑職並無大志,母親為了我,為了慕家,付出了許多心血,現在年事漸高,卑職只有一個心願,那就是侍奉母親,為她養老送終……”
“此事你儘管放心,有袁某在,定不會讓人隨意動你或慕夫人一根指頭。”袁牧看她同意了,也是眉頭一鬆,答話也更痛快了幾分。
慕流雲連忙向袁牧道謝,袁牧看了看窗外已經有些微微泛白的天色,對她點點頭:“其餘事情晚些再議,這一夜司理受罪了,趁著時間還早,回去歇歇吧。”
他這麼一說,慕流雲才想起來,門外頭應該是還跪著兩個人呢!方才被袁牧識破自己女兒身的事情嚇得魂不守舍,把這一茬兒倒是給忘了個乾淨。
算一算,袁甲和袁乙這兩個人應該在外面跪了一個多時辰了。
“大人,兩位差爺還在外面吧?”她開口提醒袁牧。
袁牧很顯然是記得這件事的,聽她問起來,便點點頭:“今日之事皆因他們二人而起,對司理多有冒犯,今日天亮之後,我便叫人將他們二人押去提刑司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