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有些事情袁甲或許不知情,袁乙卻是心知肚明的。
袁牧之前就見過慕流雲,還不止一次,頭兩回是真的偶遇,之後哪一次不是爺自個兒差人去盯著的!不光盯著,盯過了之後回來還要事無鉅細地問,到最後居然親自出馬,帶著他們兩兄弟要去太平縣尋人!
這是被案子給絆住了,與慕流雲打交道的由頭也就變成了查案,若是沒有遇到這麼個案子,爺打算用什麼由頭去找慕流雲,袁乙也想不出來。
“你怎麼不說話啊?”袁甲見袁乙只是默默走路,心事重重的樣子,卻不開口,不禁有些急了,“若那廝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兒,與爺走得近些,倒也無妨,在旁人看來不過就是志趣相投,英雄惜英雄!可是他……他……
咱們王府可就爺這麼一根獨苗!這麼多年你也不是不知道……這要是……唉呀!”
他惱火得在身側虛捶了一拳,心裡頭一把火燒得格外煩躁。
“我們能怎麼樣?”袁乙看袁甲這般煩躁,怕他藏不住心事,再惹惱了袁牧,連忙拉了他一把,低聲說,“你擔心的事情難道我還不懂?依我看,咱們先不要想一些有的沒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爺說過,斷獄公證乃是律法之本,若是斷案沒了章法,任由底下的人恣意妄為,那刑律便如同廢紙一般,因而需格外重視。
我瞧著那慕司理雖然是缺少了一些陽剛之氣,看著卻也不像是那種離經叛道、恣意妄為之人,再加上對於勘驗和斷獄又頗有些手段,爺或許就是惜才。”
“天底下就他這一塊是好材料?就算是什麼良才,也不能……也不能……”袁乙的說法並不能安撫袁甲心頭的不安,“總之我覺得這樣不妥!”
“妥如何?不妥又如何?”袁乙嘆氣,“你可見那慕司理有何舉動是不大妥當的?依我看,他也很怕與我們打交道,一直是小心翼翼,縮手縮腳的,本也不是他在主動黏著咱們爺。
要我說,咱們姑且觀望著,看看這案子辦完了之後,爺到底想要幹什麼。若是你連這幾日都等不得,那你便去找爺說,我不攔著你。”
袁甲頓時沒了話,儘管心有不甘,但他也的確不敢去同袁牧說這些有的沒的,別看平日裡袁牧對他們兄弟十分寬厚,但若是有什麼逾越之舉,那也是家法森嚴。
他悻悻地壓下了心裡面的念頭,狠狠瞪了前面的慕流雲一眼。
這種不男不女的小白臉兒,果然就是活脫脫的是非!自己得盯住了這小子,若是他安分還則罷了,若是他有什麼歪心思,那就別怪他袁甲爺爺拳腳無情了!
慕流雲在前面走著,忽然一陣寒意,讓她後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沒由來的打了個哆嗦。
“司理有事?”袁牧扭頭打量了她一番。
慕流雲沒想到自己這麼一點反應居然也沒逃過袁牧的演技,一邊在心裡感嘆此人眼神之毒辣,一邊賠笑道:“許是昨夜受了些涼,不妨事,大人這邊請,樓上樓就在前頭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