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絕並未陷入深度昏迷,一個時辰後,便昏昏沉沉的甦醒了。
他顫著睫毛半睜著眼睛,盯著上空灰白灰白的雲層看了一會兒,才以雙臂為支撐,呲呀咧嘴的吸著氣、顫抖著身體費力的從地面上坐起來。
盤坐在他不遠處的穆清感應到這一幕,便從調息狀態中退了出來。
才只是從地面上坐起來這麼一個簡單動作,江絕就已經是冷汗淋漓,傷口被牽動的痛楚刺激得那一張本就沒有幾分血色的臉更加慘白了。
不過他還是在坐起來的第一時間轉頭看向了穆清,吸了一大口氣平緩疼痛後,神色認真的道謝:“穆清師妹,這次又多謝你了……”
穆清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後直言道:“欠我一條命。”
江絕一噎,一口氣差點沒能吐出來,但也無言反駁,只能頹然點頭。
見狀,穆清才問:“你的儲物袋呢?”
不說儲物袋,就是那口被他當作法器來用的玄鼎都不在他身上。
江絕一聽這句話,神色間瞬間就閃過了一抹陰鬱神色:“被我師叔收走了,就在你離開沒多久後……”
師叔?
穆清微微側目:“連你師叔也見不得你?”
江絕瞬間就炸了:“你什麼意思?!”
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他就洩了氣,而後扯了扯嘴角,咧出了一個意味莫名的笑來:“不過我那師叔也的確是見不得我,巴不得我即刻就死……”
穆清聽到這裡,想了想終是沒有追問下去,拍了拍衣襬上的雪後,便從地上站了起來,同時抬手指向了身後不遠處的唐安城,對江絕道:
“唐安城中的供奉仙師多是天羅宗的弟子,且國師似乎就是你們玄鼎外峰的一位長老,你可前去求助。”
江絕當即就瞪大了雙眼,不顧一身的傷勢猛地就從地面上跳了起來:“什麼意思什麼意思?!你又要拋棄我不成?!”
穆清卻像是沒聽到一般,在他話語未落時,就已經轉身走了,且只在幾個邁步間,就走出了三四丈遠的距離,徑直沒入了前方的樹林之中。
速度快得僵立在原地的江絕直瞪眼。
……
正值臘月,林中所有的樹木都裹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連地面都因此而高了數寸。
穆清腳不沾地,一路走來,完全沒在雪地上留下痕跡,但卻在踏入此林的那一瞬間,她收斂了靈氣。
一步落定,一個腳印就被鑲嵌在了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