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易滔滔,既然做了將她推向劍鋒的事,就該做好被她一腳踢下比試臺的準備。
峰主之子?就算他是掌門之子也一樣。
曹紅玉可不知道穆清此刻心中的思緒,見她搖了搖頭後,便接著說道:
“太過鋒芒畢露的確不是什麼好事,但年少輕狂,你還年少,不該在這個年紀就被磨平稜角,更何況,你若連這點勇氣都沒有,還求什麼仙,問什麼道?”
穆清抬起頭來看她,仿若這才是第一次見到她一樣。
曹紅玉面上笑容端莊而柔和,像是在教導自家晚輩,每一個字語都說得緩慢,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勢。
如海浩蕩,如雲浩渺。
穆清也終於,在她面前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
曹紅玉見此,知道穆清這時才算是真正的接納了自己這個突然出現的護道者。
於是便招來一朵雲,帶著穆清坐到上面,趁此時機,給穆清說了許多自己踏入修途這麼多年來的感悟。
或許算不得什麼大道理,有一些甚至可以說是總角孩童都知道的小常識,但她都一一的說給穆清聽,加上自己的見解、自己的感悟。
穆清也靜靜的聽著,即便她知道的不少。
她在長生境中走過幾世,像是經歷了幾場輪迴一樣,可她知道那終歸是幻境,就像是紙上談兵。
她也終究,還只是一個初入修界的小小少年而已。
所以她聽得很認真,甚至在遇到與自己的想法相悖的地方時,會虛心討教,甚至敢出言爭辯。
時間就在這一大一小的談論中悄然流逝。
那輪彎月在偏移中不斷淡去,漫天的雲層像是被時間洗滌了一般,開始逐漸的褪去深色。
朝陽初生時,微涼的橙光鍍在她二人的輪廓上,隱約間可以看到曹紅玉目中多出了幾分真切實意的慈祥。
而穆清也在逐漸將曹紅玉看做自己的長輩。
卯時三刻時,一聲澄靜的鐘響傳遍整個天羅宗,穿透雲層,自四面八方不斷波盪,悠揚深遠。
穆清與曹紅玉這一大一小的談論也終於停止。
曹紅玉面上的笑意就沒有停過,此時見時間差不多了,便翻手拿出了三個玉匣子來,揮手送到穆清面前去。
“你此去祁祀福地必然兇險,我給你準備了幾件法寶護身,看一看。”
穆清先接過第一個玉匣子,開啟一眼,竟是一套天青色的防禦法衣,指尖觸感極為柔和順滑,晃眼間一看,似乎能夠看到有靈芒在其間流轉。
很素,幾乎沒有什麼花紋,卻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