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劍有些閒。”他看著她的眼,心頭微顫,站起身來,“不過現在看來,來得不是時候,回了。”
他等了她那麼久,如今見她心情不好,覺得也許自己這個招她恨的人立刻消失,大概就是對她最好的溫柔了。
勝雪衣與她擦肩而過的瞬間,看見她手中拿著一隻舊得發黃的白色蹴鞠,綴著殘缺不全的幾個鈴鐺,流蘇已經褪色,皮革也帶著斑駁的皴裂,甚是古舊,就像是從墳裡挖出來的一般。
“等等。”
身後,蕭憐一聲輕喚,突然轉身從後面抱住他的腰,緊緊伏在他的背上,身子微微顫動,該是又哭了起來。
勝雪衣被她突然這樣抱住,身子當下僵在原地,他從不懂如何安慰別人,也從來無情無義,無慾無求,既不知該說什麼,也不忍心將她推開,就只好這樣杵著。
蕭憐的拳頭咚咚地捶他,越哭越是傷心,“你還我棠棠!你把她還給我啊!我好想她,你把她還給我啊!”
她的眼淚,溼了他的衣衫,起初溫熱,後來就有些涼。
“死者已矣……,節哀順變……”勝雪衣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這些年,他從她口中多少知道了一點關於那個棠棠的事,但是也僅限於一點點,她並不多提,他也不問,他們相見,向來言辭無幾,都是刀光劍影中,真刀真槍來表達情緒。
砰地,背後被狠狠一捶,“混蛋!你讓我如何節哀!她連墓都被人平了,我以後去哪兒憑弔她!你還我棠棠!”
原來前幾日,剛好是梨棠的忌日,她再次強行橫渡時空,回了璃光,卻發現一場戰火下,神皇殿早已煙消雲散,神皇的陵墓原址,被新的西陸王者夷平為獵場,寓意西陸歷代神皇,死後都要永世被踐踏於馬蹄之下。
蕭憐震怒,化了真身,一口天火,將剛剛新建立的皇朝化作一片焦土,又費盡心思,尋了唯一一件梨棠的遺物,這才隔了許多日才回來。
她哭得越是傷心,勝雪衣的眉眼就垂得越低,“我若來日登神,或許還能幫得上你,可眼下,的確愛莫能助。”
他是真的想幫他,卻是冷心冷情之人,說不出什麼溫軟的話來。
“你娶我!”蕭憐忽然跳到他面前,鄭重認真道:“勝雪衣,你娶我吧!”
殺妻證道而已,他只要殺了她就可以了。
這麼多年,她打也打夠了,罵也罵夠了,該是時候回去了,說不定他重歸真神後,真的有辦法替她將棠棠找回來。
至於死後怎麼辦,她自然有她的辦法。
勝雪衣的眉眼驟然一冷,似是被她嚇到了,猛地將她推開,“不可能。”
扔下這三個字,便逃一般地,嗖地不見了。
不可能……?
蕭憐呆立在原地。
打了這麼多年,難道真的打出仇來了?
她往死了揍他,他不生氣,她變著法撩他,他也不生氣,按說,他該是喜歡她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