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諸王退散,他轉身將御案上卷冊一一細細整理。
燦陽噔噔兩步上了玉階,“祖山那邊,要不要去看看。”
焰殺垂眸專注手中的事,“龍君封了山。”
“別人進不去,不代表你進不去啊。”
“她既然想安靜,又何必做她不喜歡的事。”他的捲曲的睫毛,微微顫動。
燦陽無奈,“我就不明白了,你就每天在這裡整理這些東西,有什麼意義?”
“有,她若來了,隨時可以用。”
“你……,跟你沒法說,我走了。”燦陽拂袖離開,下了玉階。
可沒走幾步,忽然停了下來,回身看向焰殺,那九隻火紅的尾巴,輕輕搖曳,如一朵盛放的彼岸花,“焰殺。”
他叫了他一聲。
“什麼?”焰殺依然低著頭,背對著燦陽。
“你可還記得以前的事?”
焰殺手中拿著一本書,抬起頭來,轉頭向燦陽嫵媚一笑,“我該記得什麼?”
燦陽眨眨眼,“啊,沒什麼,我隨便說說。”
焰殺面上笑容如凝固了的花,直到看著燦陽出了瀚天宮,才漸漸淡去。
他望著祖山的方向,“我若忘了,對你是件好事,不如就忘了。”
——
祖山上,大雪下了七天七夜,一片茫茫,天地連成一片,掩蓋了那場大戰遺留的一切傷痕。
山腹中,天光一束落下,鵝毛般的雪在光束中翻飛舞動,最後飛旋著,漸漸飄落,在地上積了深深一層。
黑暗處,黑漆漆的地窟,如一張吞噬人心的巨口,空洞地張開著。
洞的邊緣,僵坐著一個人,一動不動。
蕭憐閉著眼,對著神脈深處,心中默默一遍又一遍念著,楚郎……,楚郎……
千遍,萬遍,萬萬遍。
直至第七日滿,洞窟深處,一陣隆隆的震動,開始緩緩傳來。
蕭憐的雙眼唰地睜開。
原本漆黑不見底的深處,出現了一道光。
“楚郎!”
她幾乎是踉蹌地爬起來,眼見著那光亮逐漸變大,急切的在地窟邊緣徘徊,“楚郎,是你回來了嗎!”
光越來越亮,越來越大,越來越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