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說罰,還讓人放心點。
說賞,就麻煩了。
勝楚衣的黑袍,暗紋流動,如黑色的冰川水般垂及地面,立在碧染面前,“你想要什麼賞?”
碧染最想要的,就是蕭憐,可是,給他一萬個膽子,也沒有可能在她剛剛被宣佈為君後的時候,當著整個魔域的面向勝楚衣要人。
勝楚衣似是將一切都吃準了一般,只是垂眸看著他,等著他回話。
碧染直起脊背,“回君上,碧染,向來無求,蒙冤五百年如此,現在,亦是如此。”
他故意拿出被冤枉的那五百年說事兒,意思是我被你們冤枉了五百年,都還將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空軍獻上,以表忠誠。你若是因為今天的小事兒整我,可就是你魔君陛下不厚道了。
勝楚衣自然聽得懂,“好,好一個忠貞不二,無慾無求。你如此淡泊,本君卻也不忍,不如,今日,就賜你個好姻緣吧。”
他抬手招了玄霜,“過來。”
玄霜艱難笑了笑,不是吧!碧染誰惹得起啊!君上,您玩我!
她挪著小步,來到勝楚衣面前跪下。
勝楚衣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今日,就將你指給龍苑中最好的龍母,今後,望勤加開枝散葉,為本君的誅天大軍,多添新丁!”
碧染抬頭,“君上!”
勝楚衣溫厚一笑,“雖說無慾無求,可總不該一直這樣形隻影單下去,本君於心不忍,你就不要推辭了。”
燦陽隨侍在勝楚衣身後,自然看的明白,碧染哪裡是推辭,根本就是不願意。
可現在的魔君陛下,神色陰晴不定,暗地裡正怒火滔天,醋海狂瀾,誰敢忤逆他的意思。
於是趕緊道:“碧染,君上賜的,就是天大的恩典,你還不快謝恩,莫要辜負了君上的美意。”
碧染梗著的脖頸動了動,眼光向著站在勝楚衣身後不遠處的蕭憐身上一掃而過,沉沉下拜,“是!碧染,謝恩。”
勝楚衣滿意,笑道:“好,玄霜,帶著你的夫郎下去吧,這裡沒你們的事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畜生,始終是畜生,他們兩個,終究還是養在龍苑中的畜生,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也沒有資格在這裡與諸王同臺。
碧染離去的時候,手中的拳頭攥得有些青白,為什麼這種被強行傾軋,被無視,被居高臨下俯視的感覺如此熟悉,又如此地恨!
彷彿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曾經這樣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換來的,就是他這樣的冷漠、無視,強權。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求,因為他連求的資格都沒有。
勝楚衣看著碧染隨玄霜遠去,轉而看向腳邊跪著的另一個人,焰殺。
“該你了。”
他這三個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