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楚衣眼光四下一掠,此間除了隨侍的護衛,也沒有旁人,於是暗暗鬆了一口氣,輕輕推開蕭憐的手。
只要昊元不在,此時在場的所有人全加起來,他都可以毫不含糊地帶著蕭憐大鬧一場,再全身而退,自是不必再全神戒備。
蕭憐被放開的手,順勢不動聲色地按在了腰間的刀鞘上。
勝楚衣放開她,說明這裡安全了。
她清了清嗓子,因為從小就扮作男子,舉手投足之間,俊逸瀟灑,步履如風的姿態,自是信手拈來,不在話下。
她大步在前面走,勝楚衣就只好學著女孩兒家的樣子,一溜小跑地跟著。
兩個人到了大殿中央,停了下來,蕭憐耳邊響起勝楚衣的聲音,“拜見流連君。”
她立刻雙手抱拳,“臣,拜見榴蓮君。”她心中所想的,此榴蓮非彼榴蓮,說完有點想笑。
那流連君從帝位上站起,走了下來,看的也不是用了穹隆殼子的蕭憐,而是低著頭立在一旁的勝楚衣。
這個人,生得倒也可以用面如冠玉,玉樹臨風來形容,可蕭憐用眼梢溜著,怎麼看怎麼覺得,他雖與勝楚衣有幾分相似,卻始終是一副斯文敗類的面相。
流連來到勝楚衣面前,“芷鸞,你可來了,我派人到處找你。”
說著厲聲對蕭憐道:“以後沒有我的許可,不要再隨便帶芷鸞亂跑。”
之後立刻變了副溫情脈脈的臉,牽了勝楚衣的手,“來,我們上去說話。”
蕭憐傻了,原來這隻榴蓮要見的,根本就不是穹隆,而是芷鸞!
穹隆的存在,根本就是個陪襯。
勝楚衣平白被個男人牽了手,渾身一陣雞皮疙瘩,可情況未明,又顧忌蕭憐的安危,只好由著流連牽著水蔥一樣的指尖,隨著他上去了。
那流連到了帝位前,大大方方一屁股坐下,就拍著身邊的空地兒對勝楚衣和顏悅色道:“來,坐下。”
勝楚衣故作怯懦,退了一步,“這是神帝之位,我們坐上去,不好吧。”
“哎,芷鸞,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畏首畏尾,是不是下面那個傻瓜又跟你胡說八道什麼了?”
勝楚衣怕他遷怒蕭憐,連忙道:“沒有沒有,我只是覺得這樣不妥。”
流連笑道:“有什麼不妥,這個位置,早晚都是我的,現在父君重傷,沉睡不醒,神域由我主持大局,這位置,我坐得,你就坐得。”
他此言一出,勝楚衣當下心安,昊元果然還是昏迷不醒,既然如此,在他醒來之前,神魔兩界,都該是相安無事,他有充足的時間籌備誅天軍。可是,穹隆到底為什麼私闖魔域?
蕭憐立在下面聽著,眉梢也是一挑,父君?
勝楚衣的兄弟?
可是她記得他是唯一的嫡子啊!
如果不是親兄弟,那就是……哦!庶出!
昊元老爺子不可能坑死了原配的神後就清心寡慾,既然有兒子槓著,不敢再立神妃,可並不妨礙他跟別的女人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