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楚衣向她近了一分,強按著心頭的悸動,“你有沒有想過,你從前是誰?”
“想也沒用,沒人認得我,我也誰都不認得。而且……”月生所謂道:“而且就算我曾經知道自己是誰,第二天一覺醒來就又忘了,所以,無所謂了。”
她坦蕩隨性的模樣,與他記憶深處的那人如出一轍。
勝楚衣被她窩在衣襟兒裡的手動了動,反手抓住她的小手,聲音有些顫,“憐憐,你回來了……”
他雙瞳有些泛紅,盯著她,等著她應,只要她應一聲,他就將她死死抱住,再也不放開!
可月生卻向後避讓了一分,他雙眼之中泛起血色的模樣有些?人,“我……內個……,你可能認錯人了也說不定!”
“憐憐,別躲著我……”他幾乎哀求著伸手想抓住她,月生卻直接扔了原本抱著的那隻手,向後又退了許多,“喂!我只是給你暖暖手,你別這樣!你也傻了?”
勝楚衣怕嚇跑了她,只好停下,退了回來,強行穩定了心神,對她勉強笑了笑,“對不起,我可能真的也是傻了。”
月生噗嗤一聲就樂了,“原來也有人跟我一樣,喜歡說自己是傻子。”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向他伸手,“走!你不是說教我去騎馬嗎?”
勝楚衣握住那小手,藉著她手上的力道站起來,“你不怕我了嗎?”
月生瞪眼睛,白了他一眼,“誰怕你,我是擔心自己控制不住,會打你!以前在流風城我打架很有名的!我很兇!真的!超兇!”
她一本正經,還帶著威嚇的意味,勝楚衣就有些忍俊,“是啊,真的超兇。”
勝楚衣先行從屋頂跳了下去,之後轉身仰頭看她,敞開懷抱道,“來。”
只是一個字,便是極盡了他所有的溫柔。
她若是真的來了,便是真的還喜歡他,信任他。
月生站在屋簷上,忽然間莫名覺得有些臉紅心跳,抿了抿唇,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立在下面的勝楚衣就有些失望,張開的手臂便要尷尬地收起來。
可上面卻是月生輕笑,道:“你接好了!我來了!”
說著張開雙臂,倒仰著向後倒了下去!
勝楚衣受寵若驚般的匆忙迎上去,將從天而降的人接入懷中,見她面具後面那雙眼睛還緊緊閉著,嘴角一咧,咯咯咯咯地笑出了聲。
她在他懷中笑得花枝亂顫,比之從前消瘦了許多的身子卻觸之令人心疼。
那是她的笑聲,只有跟他在一起使壞的時候,才有的笑聲。
“憐憐……”
勝楚衣彷彿這十年噩夢,忽然間驚醒了一般,多少哀傷、痛苦、思念,頃刻間煙消雲散。
他低頭,想去觸碰她的唇,一潭死水般的心瞬間野火燒天。
可是!
啪!
被只小手糊在臉上,“你幹什麼!揍你啊!我超兇的!”
月生從他臂彎裡逃出去,跳出幾步開外,倒退著往前走,“我見過一個紈絝子弟當街調戲良家婦女,就是你剛才那樣,不過我估計啊,現在那個人這輩子都沒臉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