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慕白一隻眼睛盯著灰衣人,一面勸他,“算了,一個小地方的戲臺子,哄哄老百姓,逗幾個小錢兒罷了,陛下不要認真。”
鳳子燁不忿,“不行,這次秋獵,朕得跟他們國君說說,演的這麼差,被芳尊知道了,會被滅國的。”
秋慕白:“……,您還是看看那位吧,他好像已經看哭了。”
鳳子燁這才想起那灰衣人,發現他直愣愣地望著戲臺,面具之下,腮邊竟然掛著晶瑩的淚珠。
那臺上的女子正唱著,“海上明月生,身披楚衣來”,將勝楚衣的名字,融到了唱詞中,雖然唱的粗糙生硬,可細聽之下,詞曲倒是有十分的婉轉哀傷。
講得正是聖女被海皇擼走,日日夜夜坐在窗前,盼著芳尊來救她的情節。
鳳子燁和秋慕白都是很有教養的人,覺得這個時候打擾人家十分不禮貌,就只好再等等。
這會兒有個看膩了的,一邊轉身一邊罵道:“什麼破戲,都唱了十年了,還有這麼多人聽。”
這人走得匆忙,差點撞到鳳子燁,看見他不看戲,卻看傻子,笑話道:“你外地來的吧?沒見過傻子看戲?”
鳳子燁假裝憨厚地笑道,“還真沒見過。”
“那傻子,天天來看,天天哭,戲班的老闆看在他天天哭的份上,引為知己,不收她錢。”
一旁的大娘插話道:“要錢也沒錢啊,那傻子,每天只吃一頓飯,這幾年才學會給人打工賺幾個銅板,前幾年,就為了偷吃的搶吃的,整條街的人都被他揍過。”
鳳子燁:“……”要說你們整條街的都揍傻子,我還可以說上兩句,現在你們整條街都被傻子揍,那我就不說什麼了。
等到那咿咿呀呀的戲終於唱完散場,傻子用衣袖抹了抹眼淚,起身要走。
秋慕白上前禮貌地打招呼,“這位壯……”
他話到嘴邊,卻愣住了,這位壯士身量不高,可這“胸肌”倒是發達得很!
鳳子燁也看出來了,懟了懟秋慕白,“女的?”
秋慕白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這位姑娘,請問怎麼稱呼?”
灰衣人茫然看著他們兩個,好像這麼多年,從來沒人這樣和顏悅色地問過她是誰。
她抬頭看了看戲臺上還沒收拾利索的道具,一面寫著大大的“勝”字的旗正被捲起來。
“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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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明月為誰生,身披楚衣撒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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