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深眨眨眼,“我什麼都不要,可是我也能將你丟在這裡,冰天雪地,你會死的。”
她想到了以前見村裡人在旱地拖船的法子,“你等我!”
說這便跑向海邊。
“你回來!”那鮫人艱難地喊她,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走了。
它漂亮修長的手緊緊地握了起來。
這個人族的女子,說不準真的找人去了。
那些人,那樣貪婪,若是見了他,必定奇貨可居。
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它簡直無法想象!
可鮫人等了沒多久,便重新見到那個瘦弱的身影,冒著大雪,從海邊拖來一截滾木。
她個子不高,拖著滾木就極為艱難,費了好大力氣,才來到他身邊,擦了擦額頭上說不清是化掉的雪水還是汗水,“我有辦法了,你等我,我再去找幾根來!”
鮫人當下也明白了她的辦法,卻依然不甚信任。
於是,便看著這小女孩,一趟又一趟,往返於海邊和路邊,溼透的繡鞋一腳深一腳淺,踩在泥濘和冰雪中,替他找來了四五根極粗的滾木。
它攥緊的手,不知何時鬆了下來。
“謝謝你。”
女孩兒攏了攏頭髮,“你能動嗎?我幫你!”
鮫人受了傷,勉強借著她小手那一點微薄的勁兒,挪到這一排滾木上。
那些滾木極硬,遠不及它在深淵中那張舒適的床。
可能活命已是萬幸,這點小問題,並不是問題。
從路邊到海邊的路並不遠,可這一人一魚卻極為艱難。
雪梅深與鮫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藉著滾木,來到了海邊。
冰冷的海水,對於那鮫人來說,就是生的希望,滑入水中後,藉著水的浮力,立時靈活了許多。
它沒入水中的身子,只露出半個胸膛,長長的頭髮,入了水,雖溼潤卻不粘膩地貼裹在身上。
“謝謝你,我叫敖天,你叫什麼名字?”
“我……,雪梅深。”女孩望著它如一尊雕塑般完美的身形,在黑暗的海水中浮浮沉沉。
“好的,我記住了,你想要什麼,我會回來賞賜你。”
“我……,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先想想,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