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蕭憐橫過桌子,就把嘴湊過去想啃他,結果被他嫌棄地推開,“你那嘴!全是油!”
蕭憐便得逞了一樣的壞笑。
等她吃飽喝足,勝楚衣結了賬,便要帶她剛要離開,卻被鴨店的老闆在身後叫住了。
“公子,等等,是你回來了嗎?”
勝楚衣回身,那老闆臉上的橫肉就幾乎有了哭的意思,“我的老天爺呀,可把您給等回來了!”
“老闆何事?”
“您等等,我去去就回!”
蕭憐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他認出你了?”
勝楚衣低聲回道:“不可能。”
他服食了血幽曇七年,容顏早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除了朝夕相對之人還能找到蛛絲馬跡,旁人是根本無法將他與當年的木蘭芳尊相提並論的。
老闆顫著滿身的肉回來,手中小心地捧了塊綢布,將二人引到一旁避人處,小心攤開綢布,裡面赫然躺著一隻白玉鐲子。
老闆壓低了嗓子,“公子,您七年前最後一次過來,丟在這裡的,小的拾了,見了上面的白蓮印記,知道您是神宮裡來的人,小人卑賤,不敢擅作主張,就一直小心收著,等您來尋,好原封不動地還您,如今您可來了,快把它請走吧!”
自從白蓮聖女被處以極刑之後,白蓮宮中服侍她的數百人也被一夜之間全部處決。從那以後,整個神都之中,除了白蓮宮還傲然挺立,所有印刻有白蓮標記的事物,盡被勒令上繳銷燬。
如今這老闆居然冒著天大的風險,私藏了這隻白蓮鐲七年,實可謂膽大包天。
勝楚衣小心拈起那鐲子,神色有些寒意,“你是如何認得這鐲子是我的?”
老闆抹了把汗,“換了在大街上,小的必是不認得,可公子向來只付錢,不動筷,認認真真看著小姑娘吃東西的背影,數年來不曾變過,雖然只見過幾次,小的卻已經銘刻於心了,”他又看看蕭憐,“再說,就算不認識您,我也認得這小姑娘啊,跟小時候一模一樣啊!”
蕭憐:“……”嘴角抽了一下,算是對他笑了笑。“你哪隻眼睛看出我像別人了?你認錯人了。”
“沒錯沒錯,人雖然長大了,可兩隻手抱著鴨子啃,一副饞相,就跟從來沒吃過肉一樣,而且對小店引以為傲的梅子醬一口不動,我記得!不會錯,不會錯!”
勝楚衣沉靜道:“有勞了。”便真的收了白蓮鐲,牽了蕭憐往外走。
他腳下踏出一步,立時滿地冰霜泛著凜冽的極寒,飛速蔓延開去,身後整個燒鴨店中所有人,不問由來,皆化為冰霜骨灰,紛紛揚揚而下。
蕭憐時至今日,見他殺人,依然打心眼兒裡有種不寒而慄的恐懼,“為何全殺了?”
“他只是個開店的,竟能藏了白蓮鐲七年,必是有人給了他膽子,留著是個禍患,不如順手殺了乾淨。”勝楚衣有些遺憾地回望一眼巷子深處的店鋪,“可惜了做的一手好燒鴨,你那麼愛吃。”
蕭憐挽著他的手臂,幾乎整個人都要耍賴地掛在他身上了,回味著那燒鴨店老闆的話,“我真的跟她那麼像嗎?”
“有些地方的確相似,”勝楚衣寵溺地颳了她的鼻子,立時覺得這樣容易穿幫,趕緊補充道:“不過,你們女孩子不應該都是這樣嗎?”
哎?勝楚衣叔叔,你竟然是這樣的直男?你還見過哪個女孩子啃燒鴨跟狼一樣的?
蕭憐試探著道:“我跟別的女子當然不一樣,倒是有可能真的像她。你若是想念她,大可將我當成她,我不介意。”
鼻子上又被狠狠颳了一下,“我介意!”
蕭憐不樂意了,開始吃自己的醋,“怎麼?本太子心甘情願給她當替身,你還覺得辱沒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