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帳中,蕭憐滿頭的烏髮散開,手心裡託著梨棠的一隻小腳丫,睡得正沉。
裹胸、裡褲、浴袍,穿得倒是不少。
秦月明頓時就一片狐疑了。
真的只是睡啊?
她家相公眼下的情形,就算是個瞎子也看得出來,分明就是個女子,那勝楚衣怎麼會不懂?
又是素的?
國師,您太純良啊!
她深深懷疑,梨棠到底是被這兩個人怎麼弄出來的。
秦月明越想越想不通,索性坐在床邊端著腮幫子慢慢想,直到外面的侍女輕聲道:“娘娘,宮裡來人催了。”
她這才想起來,蕭憐今日是要進宮見駕的。
這時蕭憐被驚到了,眼簾唰的掀了起來,第一時間警惕地看了一下床邊,又看了看梨棠,這才發現腳邊還坐著個秦月明。
秦月明掩口噗嗤笑出了聲,“還找什麼,人都走了。”
蕭憐又目光飛快地在自己身上走了一圈,這才放下了心來,“什麼時辰了,今日要入宮,不早點來叫醒我?”
她身上的鏈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勝楚衣給解開了,算他還有點人性,在人前給她留了面子。
秦月明抱怨:“我哪兒敢啊,要是擾了那妖魔的春夢,只怕一眨眼被捏死了,我爹都攏不回我的骨灰。”
蕭憐不說話,由著她替自己將隔夜的衣裳去了,又從裹胸到外袍全數換了新的。
直到鏡中再次是神采飛揚的紅衣少年,秦月明才開口,“你身上的傷,他見了?他認出你了?”
“不知道。”
“到底是不知道他看沒看見,還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認出你啊?”
“傷痕是見到了一些,認沒認出來,不知道。說不定已經不記得了。”
“哦……”秦月明有些替蕭憐惋惜。
一夜荒唐,替人家把孩子都生了,那人認不出她就罷了,要是都不記得有那麼回事的話,作為女人,的確是件挺傷情的事。
然而,蕭憐卻暗自琢磨,要是真的不記得就好了,這種變態,離得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