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他們的動靜也太大,走漏了風聲。昭宗聽說後非常憂慮,便向韓偓打探。
韓偓承認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但不能確定其真實性。
昭宗倒是很有把握,“錯不了!近日以來,董彥弼、周承誨那些人越來越放肆。令狐渙(前宰相令狐綯之子)建議我擺場和解酒,請崔胤跟韓全誨等到內殿飲酒,握手言和,你看如何?”
韓偓反對,說這指揮助長宦官的囂張氣焰。
“那你說怎麼辦?”
韓偓的建議還是老一套,抓典型、撫眾生、提好人。
昭宗按他的意思去做,結果發現宦官們已經羽翼漸豐,根本不聽皇帝號令,無論貶他們去看管皇陵還是外放到地方做監軍,他們根本不為所動,就賴在宮中不走,而昭宗對此也是毫無辦法。
崔胤知道誅殺宦官的密謀已經外洩,而宦官韓全誨反彈的態度和力度也給崔胤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崔胤同樣不會坐以待斃,他給朱溫寫去密信,聲稱得到了昭宗皇帝的衣帶詔,命朱溫火速西上長安,清君側,護聖駕,以阻止“少陽院政變”的再次上演。
這就接上了前文節點,朱溫在中場休息的時候,得到崔胤密信,長安亂了,他有義務“奉詔”清君側。
【駕幸鳳翔】
早在昭宗駕幸華州的時候,崔胤就指點朱溫興修東都洛陽,做好遷都洛陽的準備,朱溫把修復工作交給了治癒大師張全義,如今,東都洛陽基本做好了迎駕的準備。
朱溫也有挾天子到洛陽的打算,只不過當時尚無問鼎長安的實力。而今,收服了河朔,控制了河中,打殘了河東,在崔胤的慫恿教唆之下,朱溫終於“始萌問鼎之志”。
朱溫立刻調整戰略重心,返回汴州,做了大規模的緊急動員令,要集中主力,逐鹿長安。
訊息很快就傳到了長安,京師震動。
昭宗緊急召見韓偓,詢問訊息的可靠性,並明確表示了自己的意思,那就是朱溫必須事先與李茂貞溝通,達成共識之後,才可前來“清君側”,必須防止兩藩在長安發生衝突。
幾天後,昭宗又憂心忡忡地召見韓偓,說道:“董彥弼、周承誨這幫人氣焰一天比一天囂張,不可一世,他們跟鳳翔駐軍統領李繼筠一同進出皇宮,在大殿上吆五喝六,呼喚宮女和小宦官陪酒,簡直不成體統!”
韓偓又放馬後炮,“我早知道會這樣,這事兒從一開始就錯了。他們(“三使相”)正月立功的時候,陛下就該只賞賜他們官職爵位、田地宅院、金銀綢緞,而不應該准許他們隨意出入皇宮。他們這種人,沒文化、沒教養、不知禮數、不知分寸,而且唯利是圖、囂張跋扈,很明顯,他們是被宦官利用了,故意教他們這樣的。”
事後諸葛亮。
他說的沒錯,韓全誨等宦官老謀深算,故意讓“三使相”(除孫德昭)欺凌聖上,擾亂宮廷,配合著李繼筠,把皇宮內外攪得雞飛狗跳,為駕幸鳳翔製造輿論基礎。
“當初就該”的意思等同於“現在沒轍”。昭宗只剩下了後悔和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