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不走這麼一趟把傷藥帶去給他治傷,就等於是留了個隱患,一旦殺手被官府抓到,落了網就全完了。不光是方青,就連方書明的前途也會被毀了的,況且殺手也在信上承諾,會再去白家一趟,完成沒做完的事。
方青花了這麼多錢僱他殺人,一半的定金也有百兩銀,總不能一無所獲。兩相權衡之下,方馬氏很快做了決定。
眼下出門不穩妥,各處的夜市都在開放,主幹道上熙熙攘攘,很容易被人認出,她準備等到子時再悄悄出門,那時間街面上沒人。
同一時間,馬木明的老孃馬張氏再一次氣勢洶洶的趕到白家。可白家卻是大門緊鎖,院子裡漆黑一片,她料到白糖不在,直接衝出去,準備去第一樓尋仇。
剛進巷子口,直接和一個婦人撞了個滿懷。
“咦,這位可是馬家大娘?”婦人張口搭訕。
馬張氏死了兒子,一顆心除了仇恨再裝不下別的,哪顧得上和陌生人攀談,直接搡開婦人就要走。
沒成想,那婦人又一次攔住馬張氏:“馬家大娘,你家的事我聽說了,你可是要去第一樓找姓白的報仇?”
馬張氏這才正眼打量婦人:“你知道我?我怎麼不認得你?”
“嗐,你貴人多忘事,可我記得你,半年前我上你家裡定做過一口木箱子,就是你家木明的親自接待的我。”
馬家開著作坊對外做生意,每日迎來送往的,對面前這婦人早就沒什麼印象了。
聞言,只憤恨地說:“我兒子死在她白家,她姓白的卻在官老爺面前撒謊,分明就是她僱兇害了我兒子!官府信她的,我可不信她的鬼話,我非得讓她給我家兒子償命不可!”
婦人立馬就附和:“哎,姓白的真可恨,我要是大娘你,也一定饒不了她,可大娘就這麼衝過去,不怕被他們攔住?”
馬張氏決然一聲冷哼:“我兒子都死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我如今就只想讓她白糖還命來,就是搭上我一條命也在所不惜!”
“話不是這麼說,眼下官府都在封鎖城門尋找那兇手了,說不定過幾日就能找見,找見兇手不就能指認她白糖的罪,嫂子又何必急於這一時,你就是不為別人想,也得為孫兒們想想啊!”
說著,她煞有介事的湊過去在馬張氏耳旁說:“我方才瞧見白糖進了她家鋪面,和一男一女鬼鬼祟祟上了樓,不知道要商議什麼,說不準她知道兇手在哪裡,想著法兒的放那兇手出城呢。”
“她敢!”馬張氏咬牙切齒,隨即旋風般衝向第一樓。
剛到門邊,她一眼看見大堂裡兩個捕快都趴在桌上睡大覺,尋思著天賜良機,握緊手中的匕首,悄然進了第一樓。
她畢竟是來尋仇的,也不敢把動靜弄大,悄然上了三樓之後,見左手第一間屋子亮著燈。深吸一口氣,原本是要衝進去,可冷不丁想到方才路遇那婦人說的話,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她現在一時衝動去找白糖拼個你死我活,若是把白糖殺了,自己免不了也要落得個殺頭的下場,她倒是不怕死,可家中還有兩個孫子讓人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