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李氏不由得抱怨:“你跟著瞎摻和什麼,姓白的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天都黑透了,你不睡覺你做什麼去?難不成要學孟大人那老東西在外頭花花?”
“你懂什麼,我要見一個人,有些重要的話與他交代。”他也不和陳李氏說細節,穿好衣服直接匆匆而去。
大清早。青臨縣各個酒肆茶樓內,大家都在津津有味的討論著昨日城中發生的大事。這段時間,方書明因為被革去功名,一下子成了這城裡的名人。
陳荷花則是在賽一樓裡當眾認孟大人做乾爹,狠狠的風光了一把,知道這兩小夫妻的百姓不在少數。
當方書明因為毆打媳婦和岳父被陳家狀告的訊息不脛而走時,大半城的百姓都在議論紛紛。
訊息傳到第一樓,白糖聽了嘖的一聲,挑了挑眉:“這就按耐不住了?”
她本想著陳大木夫婦會忌諱這件事傳出去影響了陳荷花的名譽,選擇悄悄隱忍。畢竟就算有孟夫人出面作證,陳荷花本人也免不了被城中人議論紛紛。
一個已婚婦人被丈夫毆打多半是有貓膩,雖然方書明拿不出實質的證據,又有孟夫人作證,可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的,百姓們總歸都有不同的說法,悠悠眾口,總會傳出不同的聲音,到最後壞的還是她陳荷花的名譽。
她是沒想到這一家三口為了錢,居然不管不顧,要把這件事抬到明面上。這就是典型的要錢不要臉。如此也好,白糖樂意見到他們兩家狗咬狗。
柳林神色匆匆的從外面進來,趁韓賬房不注意,給白糖打了個眼色。白糖走進後廚交代了幾句,便尋了個藉口去後院。
柳林已經在那裡等著,一見她就說:“讓你猜中了!”
他壓低聲音和白糖耳語了一番,最後說道:“陳大木給的最後期限是今夜裡,今晚戌時約在了城南鴻順酒樓,如若姓韓的答應,今晚便會赴約。”
他朝白糖比了一個數:“你猜猜韓賬房可會心動?”
白糖搖搖頭:“我雖然希望他不會赴約,可現實擺在那裡,他一定會去,先前他搖擺不定,不是覺得背叛我不妥當,而是觀察考量那邊的誠意,現在陳大木把話說到那份上,他明日一定會去的。”
其實陳大木數天前就見了韓賬房一回,施以利誘,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韓賬房是真愛錢,卻也更惜命,陳大木給他的誘惑很大,但叫他做的事情卻是風險極大。
陳大木讓他在月底前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一筆偷稅漏稅的填報內容寫入稅冊,之後再主動拿著賬本去衙門裡舉報,就說東家命令他造假,他良心上過不去,決定舉報。如此一來,既舉報了東家,自己也不必受牽連。
韓賬房當時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只說回來考慮幾日。這幾日他眼看著白糖顯露出本事,心裡不敢再小覷這女娃。對陳大木提出的這件事,心中是搖擺不定,越發不敢答應了。
他不免想到,萬一白糖提早做了準備,每日都將稅冊盯得很緊,件事便會泡湯,這還是好的,萬一他填入虛假內容後,被白糖揭穿導致這件事敗露,自己被揪了出來,到時如何收場?
屆時,就算他把陳大木招出來,陳大木也不會認的,只會把所有的事都推給自己,他口說無憑,衙門是不會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