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孫氏火了,不管不顧朝那人大叫:“這是我家事,你管我端不端平!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人群裡登時爆發出一陣唏噓搖頭聲。白孫氏還是白孫氏,仍舊是那個不講理的的老潑婦,今個大家瞧著她尋死覓活的可憐,本都是偏幫她說話兒,沒想到她還是犯起渾,一下子把圍觀人群的好感給敗光了。
白孫氏眼見著村民的態度一變再變,眼下,不論她再說什麼都沒人再向著她說話兒,眼中登時閃過一絲怨恨,指著白禮說:“分家的事兒,哪怕就是爹孃對不住你們,可是當時白糖要死了,還是家裡掏的銀子治病,要不是家裡,她個死丫頭片子能活到現在!”
姜嬸總算逮著了機會,立刻站出來幫腔:“沒錯,這事我是知道的,阿禮,你前頭算了那麼多筆賬,咋就沒把這事算在裡頭?這銀子好掙,可命難掙,這麼算下來,你還是欠了你爹孃!”
白禮冷笑,本不想提上回給白孫氏三十兩銀子的事,因後來白糖和祁哥兒使計讓他娘落了空,這錢兒其實不算給了他娘,他向來有底線,想著既是沒出的錢兒,沒必要佔口頭上的便宜。
可到眼下這份上,這是逼的他不得不說了。只是,還未等他張口,忽然院門處響起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白糖生病錢兒早還上了,只多不少!”里正怒氣衝衝進了院子,身後還跟著個官差打扮的中年人。
里正來了,滿院子的看客立刻自發地讓出一條小道給他騰位置。
他走到人群中央,停下腳步,皺眉看著白孫氏,“老嬸子,你消停消停吧!阿禮上回給你三十兩銀子,這才剛滿一個月,今個又來要錢兒?”
上次那錢兒,雖是是借貸的,可最終給到白孫氏手裡那天,也只有村裡幾個長輩和里正在旁,這些人平時都不是多話兒的人,所以至今為止知道的不多。眼下都聽了里正的話兒,人群頓時譁然不止。
“阿禮一個月前剛給了他娘三十兩銀子?”
“怕就是老三娘被騙去那三十兩吧,我說他家哪來那麼多錢兒,他家老三整天懶得不幹活,按說家底不該有多少,這下算是明白了,原來是阿禮給的。”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霎時蔓延開。白孫氏被裡正訓的啞口無言,她想說什麼,可腦袋卻木的根本組織不起語言,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裡正身後那個穿著官服的中年人給吸引了。
里正就原原本本把當日白禮叫了見證,上縣裡取錢兒給白孫氏的事說了。
並說:“據我所知,當時阿禮手裡也沒三十兩銀子的家底,可他娘要的急,他只好向銀莊借貸了三十兩銀子給他娘,眼下才剛滿一個月,他欠銀莊的錢只怕還沒還上,他娘又來要錢,這是要把阿禮往死裡逼!”
說著,他還看了看白禮:“可是沒還清?”
“還沒。”白禮搖搖頭。
村民們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再看向白孫氏時,目光已不是單純的鄙夷,而是帶有些憤恨了。虎毒尚且不食子,白孫氏這是把老二兒子當成人血饅頭一樣吸,如此不知足,天理都不容啊!
“上回給錢兒時說的清清楚楚,阿禮給了你家這三十兩銀子,往後就不可再四處提及什麼養育之恩了,以後也不在討銀子了,可今個老嬸子又舊事重提,這麼做可不合約定!”
白孫氏自知理虧,沉著臉兒,沒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