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角長實大樓裡,李家誠結束通話電話,默然無聲。
盛頌生坐在對面將茶水推過去,“老闆,出了事?”
李家誠端起茶水喝一口,“老鄭珠寶做得好好的,怎會想攙和到酒店裡去?”
“鄭瑜瞳?”
“可不就是他?”
“他怎麼說?”
“陸致遠遠走他鄉生死不明,老鄭和馬來西亞的老郭想聯手把大酒店拿下,問我有沒有興趣參股。你也知道,酒店投入大、回收週期長,沒有哪個地產商會潛心發展酒店業,我也從來不碰,所以當場回絕了。”
“老闆,其實鄭瑜瞳的新世界公司想要介入酒店業很久了。”
“有這事?”
“你忘了新世界公司以1.3億港元從太古洋行買入的九龍尖沙咀‘藍煙囪’地皮?”
“他不是要建樓盤嗎?”
盛頌生笑道:“我親眼看過圖紙,建的是新世界中心本部大樓和麗晶酒店。”
李家誠恍然道:“怪不得他躍躍欲試。”
“鄭與郭居然會聯手?這麼說半島酒店又將風雲突變?”
李家誠點頭道:“不出意外,肯定是這樣。”
“他倆有那麼多股權嗎?陸致遠聲稱持股40%,聽說還在收集股權呢。”
李家誠放下茶杯,躺在沙發裡十指交叉,“我也問過,他說此事不用擔心,想必是已有萬全之策了吧。”
盛頌生撇嘴道:“無外乎羅森手上的股權有變動。”
李家誠搖頭道:“這個不清楚,梁中義幾天前也跟我提過股權的事我沒放在心上。酒店,我所不欲也。”
“老闆你該高興才對,陸致遠搶了你的和記,如今卻丟掉大酒店,看他趾高氣昂到幾時?”
李家誠嘆道:“話不是這樣說。咱們在商言商,陸致遠用最直接的手段將和記攬在手上,還搭上滙豐大班,讓我處心積慮這麼多年的心血盡數化為泡影,雖然可恨卻也可佩。劉灤雄也求過我,讓我出手教訓陸致遠,我都沒答應。”
“為什麼?”
“大家在商海里拼死向前,你虧他贏實屬正常,總不能遊在你前面的每個人都要出手報復吧?心不態大最好趁早退出,商場就是這麼殘酷,怨別人不如怪自己。就說劉灤雄吧,當初《港商晚報》公告招標事宜的時候,我就勸他退出。可他不聽,還以為我包藏禍心。最後出事了他又埋怨別人,你說這合理嗎?”
“劉灤雄利慾薰心,確實怪不得別人。可和記就此拱手讓人,讓人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也沒什麼咽不下的,既成事實,再想也是枉然。咱們該振作起來,將目光投往別處。”
“你是說...九龍倉?”
李家誠笑道:“除了和記,還有比九龍倉更有價值的麼?火車總站東遷後留下的大片地皮發展商業大廈正合時宜,偏偏股價還不貴,總在12元附近徘徊。”
“老闆你想買進九龍倉股票?買多少?”
李家誠扳起手指頭算賬,“九龍倉發行股票不到1億股,以目前12元的股價,就是說它的股票總市值還不到12億港元。九龍倉地處九龍最繁華的黃金地段,按此時官地拍賣落槌價來計算,你認為九龍倉股票的實際價值應是多少?”
盛頌生仔細盤算後答道:“應不下於每股40港元,若能發展商業大廈合理利用,股價肯定可以達到每股50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