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安闊臉寬嘴濃眉大眼,黑框眼鏡架於鼻樑上,頗具氣度。
“陸先生見笑,我倆結識兩年情投意合,一如尋常人家,怎當得陸先生如此讚譽?”溫潤安笑笑答道。
廖閆遞過茶水笑道:“陸先生真會說笑,伴侶就伴侶,怎的說起‘神仙’二字?”
陸致遠接茶灑然笑道:“舉案齊眉心心相印這就是神仙日子,怎麼就當不得了?還有,咱們三人年紀彷彿,就不要先生過來先生過去的,你們叫我阿遠,我叫你安仔不是很好?”
“對對對,阿遠說得對。”溫潤安點頭道。
喝過茶後,溫潤安疑惑地問道:“阿遠,你如何曉得我的名字還派人接來香港?”
“高洋和燈恩提起過,我也曾見過你的詩稿,心裡仰慕得緊,恰好眼下報社缺稿,我便舉薦你的名字,希望沒有驚擾二位。”
“這倒不會,我二人也想會會金庸先生,這便來了。”
“見過了?”
“見過,他也極力勸我二人留在香港,我們正舉棋不定呢。”站在一旁的廖閆搶道。
陸致遠綴下一口茶水後,坐直身體正色道:“二位聽我一言,留在香港對你們有百利而無一害,若再回臺必有囹圄之虞。”
“沒這般嚴重吧?我二人年紀輕輕也沒什麼名氣,也就在《中外文學》、《中華文藝》等刊物上發表一些作品,舉辦過五方文學座談會,何至於引來當局關注?”
“問題就在這裡,你與《明報》過從甚密,還極為推崇巴金、曹禺、沈從文等人的作品,對也不對?”
“這個你如何得知?”
“人在做天在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些我都有耳聞,何況那些視你為敵的人?人活一世又怎會缺了敵人?再者說臺島當局是個什麼情況你比我清楚,杯弓蛇影、風聲鶴唳,莫須有的冤案還少嗎?”
溫潤安和廖閆不再說話,昏黃燈光下,兩人神色忽暗忽明。
“可是這些在香港卻能全然無事,我曉得二位都是爽直磊落喜好結交朋友的人,更知道你們正在籌措資金意欲組建‘神州詩社’,難道在香港就不能實現這番理想麼?君子不立圍牆之下啊!”
半晌後,溫潤安瞥了廖閆一眼,斷然道:“阿遠所言甚是,我確實是當局者迷,幸得你及時提醒,既然如此,那我決定留在香港不走了,阿閆你呢?”
廖閆展顏笑道:“你都有了決定,何必再來問我?”
幾人間氣氛頓時一鬆,開始喝茶閒聊。
陸致遠問《龍虎風雲》寫得怎樣,後續還有什麼作品,溫潤安一一做了解答。
此時外面有人拍門,“這會能有什麼人登門?”廖閆嘀咕著準備去開門,陸致遠叫莫南尋陪同前往。
不一時院裡有人說話,陸致遠對溫潤安笑道:“是燈恩過來了。”
話音未落,沈燈恩的聲音已經飄蕩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