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6日是週日,正逢周雅芝休班,港人忌諱早上收租,於是周母好不容易捱到午飯後才吩咐姐妹倆去九龍收房租。
坐在前往九龍的公車上,周雅珍問道:“姐姐你真的要還他傳呼機嗎?”
“能不還嗎?媽要是知道我騙她,還能饒得了我?”周雅芝苦惱地答道。
周雅珍撇嘴道:“不就一臺傳呼機嘛,至於這麼上綱上線?”
周雅芝默不作聲。
“那我們先去彌敦道?”
“先去老房子,回來再說。”
兩姐妹回到舊宅所在的小區,因為久未過來,都感親切異常。
正要上樓的時候,士多店的阿姨叫住周雅芝,“芝芝,真嘅系你啊,我都唔敢認。”
“張姨好,咱們是有好久沒見。”周雅芝退回來招呼道。
“你哋搬去賓度(哪裡)了?”
“沙田。”周雅芝不是很想聊下去,畢竟張姨是自己感情中斷的見證人。
張姨從櫃檯裡拿出一封信笑道:“你嘅,放我裡度半年了。”
周雅芝驚訝地接過書信一看,竟是陸致遠從美國寄來。
她看看郵戳上的時間,正是自己搬離此地的第三天。
周雅珍在樓梯口等得不耐就要開口催促,卻見姐姐拆開書信後怔立當場,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信紙已被沾溼。
張姨在旁勸阻幾句,周雅芝不管不顧仍是淚流不止。
周雅珍走過去搖了搖姐姐的胳膊,“姐你別哭了,左鄰右舍看到不好。”
周雅緻這才藏好信紙捂著嘴巴收住哭聲,朝張姨點點頭帶著妹妹上樓。
來到樓梯口,周雅芝抽泣道:“雅珍你自個上去收租吧,我想靜一靜。”
周雅珍心疼地看著姐姐道:“姐你別太傷心,就算天大的誤會也有煙消雲散的那一天。”見姐姐點頭,她才上樓去了。
周雅芝站在樓梯口心裡泛起無盡的波浪。
自己早該知道這是誤會的,他對自己那麼熨貼,怎麼可能見異思遷?
何正峰說他對自己有執念,自己對他的瞭解竟然不及一個外人。
想到這裡,她決定上班後就打報告要求出乘飛往舊金山的航班。
自己一定要說清楚,當面跟他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