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棟紋絲不動,眼睛都沒睜開看一眼。
“張經理?”
張國棟睜開眼睛,女助理將手一延,趕緊閃回外間。
陸致遠見張經理坐直了身體,也沒注意到他幾欲冒火的眼神,伸手遞了曲譜過去。
張國棟倒也沒有上來就發脾氣,接過曲譜一看,語氣平靜地問道:“天才白痴?DEMO你帶了嗎?”
陸致遠見他神色平和,正暗自稱讚華星公司做事有氣度夠親民,冷不防聽到發問,頓時一愣:“DEMO?”
“就是小樣啊,你這都不知道?你誰啊?你參加過歌手比賽嗎?你有知名度嗎?你能保證發唱片不虧嗎?你今年多大了,就想當歌星?你有那閱歷嗎?有那感悟嗎?”
張國棟猛然迸發出自己積攢已久的怒火,直接把陸致遠砸得暈頭轉向。
他愣怔當場,半天沒回過神來。
“我不知道張經理你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拜託你先看看曲譜行嗎?”
“看,我看個屁,有什麼好看的,無非就是我愛你你愛我,還能有什麼?我讓你看,我讓你看。”
張國棟怒氣上衝,直接把手裡的曲譜撕成兩半,想了想猶不解氣,把兩半疊好又撕成兩半丟在桌上,這下算是四分五裂了。
陸致遠氣得兩眼冒火,卻說不出話來。可是怪誰?自己確實沒帶小樣過來。
他又羞又愧又氣又怒,轉身就走。
女助理見了,趕緊進來拿過桌上一堆撕碎的曲譜,裝在一個信封裡,就要追上去還給陸致遠。
一出門,已不見人影,她只好把信封往自己辦公桌上一丟,不再管了。
陸致遠低頭疾行,三兩步就到了樓梯口,何正峰迎了上來,剛要問話,陸致遠伸手製止,沉聲道:“別說,快走。”
一回家,陸致遠就把自己關在屋裡,何正峰也不敢多話。
第二天一大早,陸致遠臉色陰沉地出門,去了一趟鴨寮街,淘回來一臺二手卡帶錄音機,又買了幾盒空白磁帶。
回到家裡,他把還在睡懶覺的何正峰打發出門,自己開始錄小樣。
一首《天才白痴》彈完,他取出剛剛錄的磁帶,放了一遍,效果不錯,這才流露出欣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