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夢歌這一來二去就將困擾黔塢城許久的真相給問出來了,也是想笑原是城中所有人都對鍾婉兒當年之事有愧疚,只敢相信是鍾婉兒的鬼魂回來索命也不覺竟是一個瘋魔女人的報復行為。
鍾家老兒趁勢撲了過來,不顧衣襟肌膚被絲線刮破流血,緊緊環住鍾婉兒,懇求宴隨遇和葉夢歌放過她。
這麼多年以來,從何家出事之後,鍾家的事業便是蒸蒸日上,想必是鍾婉兒在身後推波助瀾。但如今看來,付出的不僅僅是鍾婉兒一人,默默守護在她身後為她隱藏蹤跡的鐘家老兒也是費盡心力。
他跪倒在地,對著葉夢歌和宴隨遇磕了幾個響頭,又是想要將鍾家所有的財產送出去,又是想要一命換一命,只為將鍾婉兒的性命留下。
“她只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他說道,老淚橫流。
可那些無辜慘死的人又何嘗不是可憐的人。
葉夢歌嘆了口氣,走到院中空地上不再參與此事。
本來此事就和她無關,不過是應付二皇子之託,來看個熱鬧罷了,轉身離開。
……
不久,宴隨遇也回到客棧,卸下一身的疲憊,這會兒正和客棧大堂內經過的一女子扯些風流話。
葉夢歌輕瞥了他一眼,走到角落裡坐下。
宴晚衣從樓上風風火火地下來,抓住宴隨遇的手就問道,“二哥,你看見大哥了嗎?”
宴隨遇嘴角笑意,眼底深沉一片,狀似無意地輕輕搖了搖頭。
宴晚衣這時又看見了角落裡吃雞的葉夢歌,問她有沒有看見大皇子。
葉夢歌搖頭髮呆,只聽見宴晚衣在耳邊嘟囔著怎麼走的時候也不知道給她說一聲。
葉小小曾經說過,他們葉家的人一向是比較無情的。
葉老爹欠下一屁股債,二話不說就走了。葉夢歌也是從小便見慣了砍刀流血,葉小小更是見到流浪狗都不會眨眼還會去搶食物的。
在鍾婉兒這件事上,葉夢歌不想去在乎鍾婉兒最後的結局是什麼,不論是將她交給一個只會懺悔惋惜的父親看管起來,讓鍾家人在她最後的這段日子裡好生照顧,還是交由縣衙判案定罪,給城中百姓們一個交代,都是和葉夢歌無關的。
她不會憐惜,也不會感傷,只是覺得宴隨遇不經意間看過來的眼神中似乎是在覺得她無情,試探她會不會去找他詢問故事後續。
葉夢歌不禁覺得宴隨遇真無聊。
而宴隨遇此刻想的卻是,她為什麼老是看自己,難道是覺得他將鍾婉兒交給縣衙是很無情的行為嗎,可無情本就是帝王之家的一貫風格,她始終不懂。
大皇子的突然出現給眾人提了個醒,讓眾人忽然明白此行的目的不是在這黔塢城過逍遙日子。
宴帝本來下派宴隨遇和葉夢歌去柏州城將城中土匪收服,在黔塢城就已經耽擱不少時間。
眼下鬧鬼之事得以解決,鍾婉兒也交給縣衙大人,自然時該啟程前往柏州之地。
宴隨遇一個人一輛馬車,由此前跟著大皇子而來的自家暗衛小黑驅車趕路。葉夢歌帶著文元和葉小小一輛馬車。
板著一張臉的沈歲的懷裡握著一柄長劍,冷眼看著耿子新爬上了宴晚衣的馬車,嘴裡冷嗤一聲,馬鞭一甩車輪飛轉,馬車便奔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