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璽府父子在做什麼?
這哪裡……像是一場宴會?
就在蘇青鸞暗自困惑的時候,身前卻響起了一道平靜而又諷刺,“我當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的。”蘇青鸞抬頭看去,是依舊端坐在上方看不出情緒的開元。
他當時失望至極吧,蘇青鸞這麼想著。
開元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仰頭一口喝下,上半邊臉剛才被砸得裂開了的面具怎麼看怎麼突兀,他飲完一杯,轉頭卻對蘇青鸞說:“我請你來,是希望物盡其用,你是個醫生啊,我心病已入了膏肓,你怎麼就不出手相治呢?”
“疊翠已死,璽揚陽……”
“我說的不是她。”
開元忽然喝止了蘇青鸞的話,暴怒的站了起來,“我請你來醫病的,你看不出來嗎?這滿堂盛宴,我該如何自處?”他張開雙臂,忽然從座位上瘋狂跌了下來,從階梯上滾落,最後匍匐在璽家兩父子跟前。
開元訥訥的抬起頭來,正巧對上了面前的璽青松。
璽青松伸出手來撫摸他的頂,“我憐你可憐罷了,你幾時忘卻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侍讀開元,你是奴才開元,你妄想什麼呢?”
“你母親只是一介妓女!”
“對,我母親只是一介妓女,妓女……”開元在聽到這話之後忽然痛哭流涕,大聲喊了出來,在起身時原本手上帶著的手套被他扒下來,“當初你不是可憐我的話,是不是不會帶我回來,為什麼?憑什麼,今日也該是我的加冠禮啊!”
開元趴在地上大聲嚎啕了出來,雙手跪趴在地的時候,蘇青鸞看清楚了他,在這一瞬蘇青鸞驟然瞠大了雙眼,他的右手……
在蘇青鸞震驚還沒回餘過來的那一刻,更加震驚的是開元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面具下和璽揚陽一模一樣的那張臉,“我聽你的話,我伏小做低,我當一個侍讀奴才,但是……你從來不讓我以真面目示人,不就是我的存在髒了您國公府的門楣嗎?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帶我回來,為何?”
他指著璽揚陽,淚流滿面卻滿是不甘,“這麼一個浪蕩紈絝,我哪點不如他,哪點了?為什麼就連我唯一的念想,也斷絕了?”
“開元!”璽青松被這麼質問時,也是痛心不已,“不是叫你再等等,再等等的嗎,為何就要這樣逼迫我?”
開元抬起頭來看著璽青松,那一張與璽揚陽長得毫無差別的臉上,那種儒雅又溫潤的神情,是與敗家子絕大的不同,蘇青鸞鬧鐘混沌不清,她看著眼前的場景,此時心亂如麻。
“合不該如此的呀!”她喃喃地說著,只是後退的時候,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竟就覺得雙腿無力,就是連呼吸都有些困頓,她完後靠在柱子上,看著眼前璽府三人。
空蕩蕩的宴會上,僅此一場鬧劇。
原來,開元和敗家子是兄弟呀!
只是,蘇青鸞不明白的將目光返到開元的右手上,那光禿禿的右手小拇指,看樣子早被人砍下來了,蘇青鸞不明白,為何又是小拇指……
這來來去去,怎麼就是離不開這根小拇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