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的飯菜比想的要好一些，也沒有想象中那樣禁止油腥，至少還用到了植物油，其他還有蔬菜，豆腐，泡菜跟雜菜。
說起來還是挺豐富。
灰色的僧袍穿在毛衣外充當外套，裴珠泫彆扭的整理著衣服上的褶皺，不止一次跟裴憲小聲的吐槽是不是乾淨這種話。
裴憲跟著寺廟大師學做齋飯的同時，因為她的問題不斷憋笑，把鍋裡燙好的菠菜切好放在碗裡，小聲道“趕緊端過去，大師說過，互相幫忙，互相體諒才是好家人”
…
本來就是！還需要才？
裴珠泫用眼睛暗暗的瞪著他罵髒話，餘光看到老僧人大師瞄過來的視線，瞬間收斂住表情，朝他柔和的點頭微笑，沒吭聲把這菜端好走開。
現在接近年底，加上天氣冷的緣故，這一個寺廟也就他們兩個寄宿的，寺廟僧人也沒幾個，周圍很安靜，吃飯的食堂很簡陋。
裴憲跟裴珠泫面對面的跪坐在墊子上，每個人前面都放著剛剛親手做好的齋飯，蔬菜豆腐泡菜綠豆餅。
老僧人手裡拿著木板，在手裡敲動三下，跟他們講著食物來之不易，不能浪費之類的話。
聽得認真，吃的認真，吃飯途中不能說話，倒是讓兩姐弟感覺很舒服。
兩個人都是私底下安靜的性格，這種狀況很適合他們。
裴珠泫拿的分量不多，細嚼慢嚥的吃完，看到裴憲還在續米飯，眼神下意識的看向那名老僧人，心想自己弟弟那餓死鬼投胎的樣子，別怕是被人家看著....
察覺到有兩股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裴憲僵硬了下手裡的動作，看眼色一般的看了看這食堂裡面的唯二兩人。
似乎....這視線好像是在說，為什麼吃這麼多？
“咳咳咳”
剛想說自己是不愛浪費食物的人，裴憲忽然想起來，在寺廟吃飯，途中不能說話，拿著筷子訕訕一笑，然後低頭繼續吃。
寺廟的伙食還是可以的，裴憲不挑食，一點沒剩下，連茶都喝了兩三杯，聽到老僧人再度敲響的竹板，才快速收拾好眼前的空碗。
“吃的很好啊，吃相好的人，命裡也不會差的”吃完飯才能說話，老人家最樂意看到晚生後輩那吃飯也很香的樣子，哪怕這是在寺廟，他也看著很安心。
“食物的寡淡，蓮花茶的清香，不知二位吃過齋飯之後，有何感想”
.....
請恕我直接，我除了好吃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可是我自己學著做起來的菜，當然好吃了。
裴憲在自己心裡暗暗說著實話，到了嘴裡說出來就是另外一種意思，好好誇讚這大自然的饋贈。
連他都這麼妥協了。
裴珠泫多看了裴憲幾眼，總覺得他想說的應該不是這麼好聽的話才對。
聽老僧人在食堂講了許久關於食物的話，語調緩慢，話也比普通人多了一些，換作其他人，早就聽的犯困想睡覺了，裴家姐弟除了偶爾喝兩口茶吃個茶點，連筆直的坐姿都沒有變化。
作為最基本的禮貌而已，不能在別人跟你認真說話的時候有不好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