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周信當時撿起來展開看過,很快又把紙團丟進垃圾箱,那是因為上面只有一句話,約他晚上來。”易文翰設想了一下,如果是他,他也會這麼做,“喬川必須確保周信在那些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單獨跟自己會面。然後喬川便在等待晚上週信前來之前,抓緊時間寫下了那封求救信,打算晚上交給周信。”
“周信應約去了,拿到了求救信,回去仔細看過,驚歎於喬川的境遇,於是第二天白天又去了筒子樓,打算跟那些囚禁喬川的人對峙。當然,他留了個心眼,沒有帶上那封求救信。”吉時一邊說一邊咋舌,感嘆周信選擇錯誤,“他怎麼就不知道報警,多帶幾個人過去救人呢?這下可好,不但害了自己,還害了喬川,那些人就是從周信口中得知了喬川一直是裝瘋賣傻,所以殺一個也是殺,乾脆兩個一起解決。”
易文翰看著吉時如此真情實感地感嘆,欲言又止。
“怎麼?你有不同意見?你有你就說啊。”吉時憑藉著自己對易文翰的瞭解,對他微表情的解讀,馬上看出來易文翰對他有所隱瞞。
易文翰嘴角下垂,說話前先嘆了口氣,“你有沒有聽過那句經典的瓊瑤臺詞?”
“瓊瑤臺詞經典的可多了,”吉時拿出誇張地八卦嘴臉,饒有興趣地說,“哥,看不出,你還好這口。”
“我當然不好這口,只是在網上看過一些表情動圖,多少也瞭解一些,”易文翰趕忙澄清,然後又喪氣地說,“那句臺詞你肯定也知道——我不是來破壞這個家的,我是來加入這個家的。”
吉時本能做了個嘔的動作,第二秒這個動作就定格了,然後轉變為不可思議,“不會吧?周信也想分一杯羹?”
“不報警,藏著求救信,單槍匹馬去找那些人,如果周信不是個傻子,那麼就只有這個理由說得通。”易文翰聳肩。
吉時不願接受這樣的事實,他從未如此期望一個人是傻子。但仔細一想,這種可能性合情合理。到底是否是如此,只有死去的周信和那些殺害周信的人以及他們的後代知道。
至此,周綺潼遲來的復仇動機有了解釋,也證明了喬川的求救信的確存在,而且現在就在周綺潼的手上。所以他們的最終目的不僅僅是抓獲周綺潼這個罪犯,還有更有難度的,撬開周綺潼的嘴,讓她交出那封求救信。
“走吧。”吉時躍躍欲試。
“去找傅熙喆?”易文翰苦笑,“你覺得直接問他,他會乖乖承認自己窩藏了周綺潼?”
“至少可以試探他一下啊。”
“怎麼試?”易文翰不給吉時思考的時間,快速提問。
這倒是把吉時給問住了,是啊,傅熙喆是誰啊,商界老油條啊,連一向看人很準的易文翰都看不出他的底細,人家要是真有心為了保護自己的商業帝國窩藏周綺潼,那肯定做了萬全準備,還能被他簡單一試探就露出馬腳?
辦公室裡安靜了十幾分鍾,易文翰和吉時都在沉思接下來該如何搜捕周綺潼,如何驗證傅熙喆是否窩藏周綺潼。
許久之後,吉時抬眼,雙眼放光。
“你又有什麼鬼主意?”易文翰又何嘗不瞭解吉時,瞭解他的微表情?吉時的這個表情顯示他有了主意,而且絕對是鬼主意。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吉時興奮地說,“既可以試探傅熙喆是否窩藏周綺潼,又能設陷阱引出周綺潼。”
“你該不會是想讓傅熙喆去充當誘餌吧?”易文翰猜測著問。
“沒錯,用傅熙喆去當誘餌,如果周綺潼上鉤了,說明傅熙喆沒有窩藏她,兇手落網,皆大歡喜;如果周綺潼不上鉤,那麼傅熙喆便更加可疑。”吉時見易文翰已經猜到了自己所想,說明這個提議還是有價值的,“怎麼樣?可行不?”
易文翰思忖片刻,微微搖頭,“方向上可行,可是具體怎麼設定這個陷阱?你剛剛也說了,當年傅家沒有參與殺害周信,而現在能夠吸引周綺潼這個復仇魔鬼現身的就只有仇恨。”
“沒錯,就是仇恨。相信我,感化一個魔鬼,讓她立地成佛難於登天,但是激怒一個魔鬼,讓她被仇恨支配而喪心病狂,非常容易。你看,可憐的顧霞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吉時胸有成竹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