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經緯是尤浩波的仇人?”易文翰聽了吉時的推理,以及藍嵐的確認之後,提出了跟藍嵐一樣的問題,“尤浩波就是一個曾經被老師傷害過的學生?”
“不知道,但是如果我的推理沒錯的話,那麼尤浩波手裡就有宋經緯的筆跡,而且寫的內容是三張卡片中不斷重複的部分。”
易文翰馬上在紙上提取出重要部分:
幸運的學生一生都被好老師治癒,不幸的學生一生都在治癒壞老師製造的心理陰影;當然,我無法改變你,但我們可以商議一下如何改變我們之間的關係;如果你失約,我便會公開你恃強凌弱的罪行。
“這些話能出現在什麼地方呢?”易文翰還是摸不著頭腦。
吉時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我大膽猜測一下,是在尤浩波的作文字上。宋經緯曾經批改過尤浩波的作文,在他的作文上畫上過標記好句子的專用符號。尤浩波的作文內容,或者是宋經緯的評語中,有卡片上相似的句式,或用詞。”
“句式和用詞?”易文翰問。
“對,比如幸運的學生不幸的學生,這種對偶的句式,無法改變,但可以改變,這種轉折的句式;還有重複了三次的‘恃強凌弱’;還有我認為很做作的一個詞。”
易文翰代替吉時說:“煢煢孑立?”
“沒錯,前面的孤苦伶仃、自暴自棄都算是比較常用的詞,這個煢煢孑立跟它們相比,做作了一些,非要用在遊戲卡片上,說明至少這個詞是曾經出現在過尤浩波的作文或者宋經緯的評語中的,是能夠給宋經緯提示的。”
“宋經緯在筆跡鑑定之後終於接收到了相同句式用詞的提示,意識到這個劇本殺就是針對他的,所以他才會發怒,質問這劇本殺的作者是誰。而他的表現更讓尤浩波確認了,他就是他要找的人。”易文翰分析之後得出推論,“看來,這劇本殺的作者很可能就是尤浩波。”
“是的,我覺得作者一定就是尤浩波,而且這個劇本殺裡到處都是對尤浩波要尋找的那個人的提示。”
“不只是卡片和作文批改的符號?”易文翰思考還有什麼其他的提示,很快得出答案,“八個人講述的印象深刻的學生的故事?”
吉時點頭,跟易文翰交流就是順暢,“如果我是尤浩波,我要透過一個劇本殺遊戲去尋找一個特定的老師,我會在遊戲中設定足夠多的提示,親身參與遊戲,在遊戲進行時仔細觀察所有人的反應。每一次提示出現,每一個人的細微反應,都是我最後做出結論的依據。”
“你認為八個故事中哪些是提示?”易文翰問。
“具體哪些是提示不好說,但有一點我能肯定,那就是遊戲中的三個死者,也就是尤浩波設定的罪犯都是教師,都曾經背過他們侵害的學生,這個細節重複了三次,一定是暗示。”
“也就是說,尤浩波尋找的這個仇人是個老師,也曾經背過尤浩波這個受害者學生。他還在曾批改過尤浩波的作文,在作文字上用特定的螺旋波浪線標記過優秀的句子。而三張卡片上的語句就是從尤浩波的那篇作文裡或者是老師批改的文字中提取出來的。”易文翰總結。
吉時重重點頭,對自己這個推理非常篤信。
易文翰低頭思索了片刻,說:“我們查過尤浩波的家庭背景,他的原生家庭並不幸福,他有個弟弟,父母一直偏愛嘴甜會討好的弟弟,忽略尤浩波。尤浩波直到8歲才上學,而他的弟弟,從小就上私立的雙語幼兒園,各種興趣班。”
吉時瞪大眼,“這不就是藍美麗劇本里的那個十歲還沒上學的姐姐嗎?”
“是的,如果自己的經歷也能作為對仇人的暗示的話,那麼你說的那篇作文,很可能就是尤浩波記錄家庭生活,控訴偏心父母,訴說苦悶的。這樣的作文裡,很有可能會引用那句心理學家阿德勒的名言:幸運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癒;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癒童年。”
吉時深深嘆息,繼續說:“不知道這個批改尤浩波作文的人知不知道這句話不是原創,或者知道是引用,但也認為引用得好,所以在下面畫上了標記好句的螺旋波浪線。站在語文老師的角度,評語極有可能會寫:你無法改變你的父母,你能做的,只有盡力去改變你們的關係。”
“自暴自棄、孤苦伶仃、煢煢孑立,這些詞都有可能是尤浩波用來形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