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會向第一個方向努力。”我嘴上這樣說,但心裡清楚,恐怕盧昶和卞小山更傾向於我選二,他們已經對幽靈殺手產生了認同感,不想抓到他,所以他們寧願讓我選二,然後把無能的罪責都推到我身上,他們倆儘量減少損失。受處分是肯定的,但應該不至於丟了鐵飯碗,烏紗帽。
說到底,他們還是關係更密切的利益共同體,而我只是個外人,是可以被犧牲的。想到這,我不由得氣憤難當,我發誓,這三個謎題我必須要破解,幽靈殺手,我必須要把他送進監獄,讓他知道挑釁我喬川是他這一生最大的錯誤!
跟之前胡盼迎遇害的現場密室一樣,我沒有找到任何破綻。我能夠確定,剛剛我在外面透過窗子觀察,門鎖和窗鎖都在房間內部鎖得好好的。也就是說,兇手犯案之後不可能從房間裡出來。
如果說是死者李裕璞自己在遭到襲擊後退回房間,鎖了房間阻止兇手繼續追殺,那也不合理,因為門鎖和整個門上沒有任何血跡,門口的地面上也沒有滴落噴濺的血跡,沒有血腳印。
況且一刀直插心臟啊,真的還有力氣和時間關門鎖門嗎?自己體力不支倒地之後,還能自己拔出心臟上的匕首,加速失血速度,自己找死嗎?李裕璞是開醫館的,醫館裡還有西醫,他不知道拔刀等於找死嗎?
我的目光又望向桌上的電話。李裕璞在這間小房子裡賣紅丸,自然需要電話聯絡業務。如果他真的是退回房間鎖門阻止兇手繼續追殺,他應該馬上打電話吧?可電話機上一點血都沒有。
有力氣自己拔刀,而不去打電話求救近在咫尺的醫館?自然不可能。
如果是兇手刺中李裕璞心臟之後馬上拔刀把刀子丟進去,那他就更加不可能有力氣去鎖門了。
還有地上的清丙湯,好端端地擺在一旁,一看就是李裕璞倒地之後才擺上去的,三包摞放在地上,如果是之前就有,這麼狹小的空間肯定會被倒地的李裕璞給碰倒。
總之現場的狀況表現出的就是兇手殺人之後,拔出匕首,擺上清丙湯,把門窗都鎖上,然後像幽靈一樣穿牆而過。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一連三次,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我收起憤怒,平心靜氣,繼續檢查。
我檢查了屍體旁邊的“清丙湯”,果不其然,開啟包裝,裡面都是紅丸。我又去檢查房間裡唯一的桌子的抽屜,裡面滿滿當當,全是“清丙湯”。這裡不光是李裕璞遇害的現場,也是他實施賣國殘害同胞的犯罪現場!
我正四下觀察,恨不得把這個小小的密室整個刻在腦海裡,回去再細細品味,突然注意到了地上的屍體,那張臉似乎跟剛剛隔著窗子的匆匆一瞥有所不同。
是哪裡不同呢?我蹲在屍體旁邊仔細分辨。
“怎麼?你還能幹法醫的活?”卞小山調侃,“術業有專攻,你還是專心破解密室之謎吧。”
卞小山提到了法醫,讓我想起了之前旁觀佟法醫解剖黨皓東的過程。當時近距離看解剖的確很噁心,讓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正是黨皓東的舌頭。
黨皓東的屍體在雪地裡放了一晚上,已經凍結。拿回去解凍之後我便注意到了他的舌頭,他的嘴巴微張,舌頭尖露在外面。我當時還未看到頸部勒痕便已經猜測他是被勒死或者吊死的。
當時佟法醫給我們解釋,民間傳言,所有吊死或者被勒死扼死的人都會吐舌頭。其實並不盡然,也有不吐舌頭的,這取決於施加力的位置具體在脖子的什麼位置。所以不能單純從是不是吐舌頭來斷定。
佟法醫是根據黨皓東脖子上典型的吊死的勒痕來確定死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