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敬勳的殺手賬本,犯罪密碼上,除去二三十年前的那三個人,後面死者死者都死於今年,他們看似都與鍾敬勳無關,實際上,他們與鍾敬勳都有著隱秘的聯絡,鍾敬勳的殺人動機也正隱藏於其中。
易文翰之所以把李志康當做最大的嫌疑人,甚至有信心他就是兇手,是因為牧紫、肖垚、陳建華和湛清波四個人,再加上1997年遇害的李婭寒,他們有一個共同的關係人——李志康。
問詢室裡,李志康坐在了不久前湛清波坐的位置,面對易文翰和吉時。
“為什麼不配合提供指紋和DNA?”吉時很誠懇地問,“不久前湛清波可是非常配合。”
李志康不屑地說:“他配合我就得配合?他還猥褻我前女友呢?我也得找個女人去耍流氓?”
面對如此狡辯,吉時仍舊好態度,“其實我也能理解,湛清波縱然不是什麼好人,是教師隊伍裡的敗類,但是在配合警方上面,他還是做得不錯的。究其根本原因,是他不怕驗,因為他知道,檢驗能夠證明他的清白。而你,正好相反。”
“我還是那句話,給我正式檔案,否則我有權拒絕。”李志康翹著二郎腿,雙臂環繞胸前,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易文翰畢竟經驗豐富,一眼便看出李志康這是故作鎮定,實際上心慌得很。
易文翰把鍾敬勳的殺手賬本,犯罪密碼的拼湊照片展示給李志康。
李志康垂眼瞥了一下,一言不發。
易文翰又展示了他破譯後的密碼,五個拼音後面是五個漢字人名。易文翰隱去了許圖強和錢偉兩個名字,因為這兩人犯下的案子與李志康無關。
李志康又瞥了一眼,二郎腿不再晃動,嘴角抽動。
“你的故事,是你自己講,還是我替你講?”易文翰平靜地問。
李志康的臉上閃過一絲哀傷,無力地閉上眼。
“既然如此,我來講,”易文翰沉吟著說,“從什麼時候開始講起呢?對了,應該是1997年,那一年,跟你相依為命的母親李婭寒失蹤了,你成了一個孤兒,被送去了兒童福利院。”
李志康被說到了痛處,身體微微抖動,仍然不睜眼,像個自我防衛的刺蝟。
“你來之前我剛剛聯絡過兒童福利院,院長對你印象很深。”
剛剛易文翰工作的時候,吉時沒打擾,並不知道易文翰聯絡了兒童福利院,便問:“為什麼印象深?”
“這些年福利院一直在接受尚城的兒童基金會的資助,以往每年資助的金額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可打從1997年,李志康進入福利院之後,基金會那邊的金額就翻了翻。李志康年滿18歲離開福利院,基金會捐贈的金額又恢復如初。”
雖然沒有跟易文翰達成表面上的共識,但是吉時跟易文翰的默契程度還是很高的,他們倆心照不宣,彼此的推理一致。也就是說,易文翰要講述的這個故事,吉時也知道個大概,但其中細節,比如福利院基金會捐款,只有易文翰知道。
吉時瞭然,“給基金會捐錢的人一定特意囑咐過基金會,對於他的身份要對福利院保密,所以福利院就算是在李志康成年離開後意識到這筆多出來的捐贈是沾了李志康的光,也問不出到底是誰捐的款。”
“沒錯,福利院後知後覺,但已經離開的李志康完全不知情。在福利院的這13年,我猜想,李志康過得相當不錯,沒有遇到過什麼大的麻煩坎坷。一直到18歲高考,李志康才遇到了人生中繼母親失蹤後的第二道坎,那就是讀大學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