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充分的證據,再加上張慧心是14歲的未成年,她從整個案件中全身而退。
“張慧心小名心心,但是同學們取諧音都叫她星星,”高朗總結,“至於說聰明,張慧心也是出了名的,身在幕後,威脅三個小混混給她辦事,可見一斑。”
“挑釁巨象,是指張慧心反過來要挾滕昱為她辦事,掛象牙,是滕昱為張慧心安排好的死亡方式,因為當初賀語秋被撞飛之後掛在了樹上,”吉時分析後反問,“為什麼滕昱要用‘掛’這個字,而不是‘撞’?賀語秋的直接死亡原因是被撞啊。”
“吉老師,語文老師都愛摳字眼嗎?”高朗攤開雙手,聳肩說,“這個問題很簡單,因為滕昱沒有車啊!自己沒車,怎麼讓張慧心被撞死?”
“好吧。”吉時接受這個說法,滕昱年紀輕輕,自己打拼,沒有家底沒有父母資助,短短几年有車有房的確很難,所以當初他寫童謠的時候便用賀語秋的死亡狀態來代替死亡方式。
“張慧心的生日是?”易文翰在意時間,他得知道他有多少時間部署,偷偷保護張慧心,等待滕昱自己送上門。
雖然他覺得張慧心和滕昱都是真兇部署的障眼法,聲東擊西的道具,但是該做的工作還是得做。更何況,真兇“聲東”和“擊西”肯定是在同一時間段的,警方把注意力集中在滕昱和張慧心身上的同時,也正是真正的大象第三次去行兇的時間。
“巧了,三天後。”高朗收起剛剛的興奮,冷靜嚴肅地說。
吉時問易文翰:“在張慧心家裡下套,等著滕昱自投羅網?”
易文翰點頭,又搖頭,“張慧心要保護,滕昱也要跟,但是聶寶駿和姚珩也不能放鬆。”
“為什麼呀?”高朗不解,“兇手肯定是滕昱啊,他憎恨那些明明犯罪卻沒有遭到法律嚴懲的未成年人,所以才化身法外執行者,延遲追責,向這些人索命。”
一名偵查員也附和:“對呀,尹萌萌的案子,滕昱的腳的尺碼和身高符合天台腳印,他長得挺帥,迷倒尹萌萌輕鬆得很;苗睿的案子,他就在現場;張慧心就更明顯了,他和兩個兄弟都為此付出了代價,幕後主謀張慧心毫髮無損,他肯定恨啊。”
易文翰搖頭,“如果是這樣,為什麼寫那首童謠?”
易文翰這一個問題,會議室裡沒人能回答,大家陷入沉默。
片刻後,吉時打破沉默,“目的就是恐嚇嘛,恐嚇小動物,也就是未成年人不要犯罪,恐嚇其他四個猛獸,贏了也只會像他一樣進冰箱。所以他才寫了這首童謠。他憎恨未成年犯罪,又不忍心殺孩子,就像我之前說的,他憎恨法律不能嚴懲罪人,又尊重法律保護未成年,所以他才會隱忍蟄伏,等到那些罪人成年的一天執行他心中的正義。”
“如果是這樣,他也太低估警方的能力了吧?這樣明明白白把第三個目標寫出來,又暴露自己,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易文翰反問。
“你是說,兇手,也就是大象根本不是滕昱,下一個目標也不是張慧心,”吉時緊張地吞了口口水,“這是兇手故意迷惑警方的,趁我們專心跟蹤滕昱,保護張慧心的時候,他會脫離警方的盯梢,去殺真正的第三個目標。”
易文翰點頭,“兇手一番籌謀,而且是早在幾年前便開始計劃,寫了一首童謠,難道是在犯案前給警方他的犯罪大綱嗎?”
“會不會是真的就像是童謠裡寫的,他希望自己被抓,進冰箱?”高朗問。
“那他到底有沒有第三個目標?如果沒有,何不在殺了苗睿後直接自首?如果有,提前寫在童謠裡,讓我們提前發現,他一個人根本不是警察的對手,最後人殺不了,投案也一定的。那他圖什麼?”易文翰又是一個讓大家無法回答的問題。
吉時總結出易文翰推理最關鍵的結果,“你是說,滕昱不是真兇,他只是被真兇利用了。這個大象,真兇,就是聶寶駿和姚珩的其中之一。他會在張慧心生日當天,警方把重點力量放在滕昱和張慧心身上的時候,從警方的視線中脫離,去殺他真正的第三個目標,而這個目標在這一天,不出意外的話,也剛好是18歲生日。”
易文翰微微搖頭,“應該不會如此湊巧,有一個人跟張慧心同年同月同日生,還剛好也在未成年時就犯下人命官司?之前兩次選在被害者18歲生日當天也是一種迷惑,其實只要是成年後,哪一天行兇不都符合兇手只殺成年人的規則嗎?兇手只是讓我們認定第三個目標仍舊會在成年生日當天遇害。實際不然。”
高朗恍然大悟,“懂了,真正的目標的年齡不是18歲,生日也不是在三天後,所以我們發現不了他,我們只能找到張慧心。這個兇手,幾年前寫這首童謠,是給咱們下套啊。”
吉時皺著眉點頭,點得不情不願,他覺得易文翰的推理有道理,但又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易文翰當即拍板,“滕昱要盯,張慧心要保護,聶寶駿和姚珩的過去,再給我挖!找他們的仇家,不限於成年不成年,不限於犯罪沒犯罪,明天這個時間之前,我要一個名單。第三個受害者的名單!”
吉時驚訝,易文翰這是殺人童謠給全盤否定了,認為童謠徹徹底底都是謊言,用來迷惑警方的。兇手自己創造出殺人童謠,創造出一個按照童謠殺人的連環兇手,甚至說殺了尹萌萌和苗睿,都只是為自己殺死自己的仇家做的鋪墊!為了在殺人之後完美隱匿自己,栽贓連環殺手!
不對,這完全說不通,易文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