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吉時的說法,這第三次真的就是兇手的最後一次,之後他打算投案自首,那麼兇手就等於是跟第三個目標玉石俱焚。他的計劃裡只要有如何脫離警方的盯梢去犯案就行,不必有如何銷燬證據,偽裝清白的部分。
所以現在有兩種可能,第一,距離下一個目標18歲生日還早,兇手自信警察不會在盯梢他身上花費那麼久時間;第二,苗睿的18歲生日不久後就是第三個目標的18歲生日,兇手想要短時間內再次犯案,就必須要迷惑警方,把警方引到一條錯誤的路上,自己才有機會。
易文翰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更大,因為兇手目標的生日是固定的,兇手早在幾年前就為他們三個選好了死期。當時他便發現了這兩個目標生日相近,既然這樣,為了避免自己在第二次犯案就被懷疑了,沒有第三次犯案的機會,就必須要做點手腳,搞個誘導警方的詭計。
殺人童謠就是兇手的詭計!
既然黑猩猩很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聲東擊西之法,那還要不要查呢?當然要,因為易文翰現在根本無法確定,也有可能,黑猩猩真的就是兇手的第三個目標。
24小時後,排查工作有了進展。
這天下午,吉時上完第一節課後就沒課了,乾脆請假,直奔市局。
吉時運氣不錯,正好趕上案情彙報會。
一組偵查員彙報,新的嫌疑人,也就是也就是史今博的父母女友,茅友安的父母和曾經的班主任,全都初步排除嫌疑。
史今博的父母去了外地大兒子家裡,跟大兒子夫妻和孫子一起生活,史今博的女友已經嫁人,剛剛生了孩子。
茅友安的父母早在茅友安過世後第二年便透過試管嬰兒的手段高齡懷孕,又生了一個健康的兒子,這會兒孩子都小學二年級了。夫妻倆為這個孩子奔忙,忙碌而幸福。
茅友安的班主任現在是知名的兒童文學作家,出了兩本暢銷書。她在網路訪談中提過,當時辭去教師的工作對她來說也算因禍得福,辭職了,她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這方面天賦。
易文翰欣慰又心酸,但不管怎麼說,逝者已矣,活著的人能夠忘卻悲痛,重啟新的人生,這是他們能夠把損失減輕到最小的方式,也無愧於自己人生。
易文翰身為刑警,見過太多悲劇,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活著的人走出陰霾,這跟他們為死者伸冤一樣,要說活人能為死人做什麼有意義的事情,不是什麼葬禮墓地,而是這兩者。葬禮墓地等等,都是做給活人的。
面對失去至親,有些人走出去了,人生還能開啟新的篇章,找到新的心靈歸宿,有的人走不出去,自己苦,連同周圍人一起苦,更有甚者,放縱自己的精神和肉體跟著逝者一起滅亡。這樣的例子易文翰不是沒見過,有些人真的會死於想不開。
最後,這六個走出陰霾積極生活的人與苗睿案發現場的那六個,仍舊沒有絲毫的聯絡。
易文翰佈置的前兩個任務,沒有收穫也就是收穫,他很欣慰,這些人走出了陰霾,開始了新的生活,而不是沉淪在仇恨痛苦之中,墮落成連環兇手。
“易隊,”高朗興致高漲,“有關過去三年未成年人涉案的案件,我們查到了!”
“確定嗎?”易文翰驚喜,他再次詢問,怕是空歡喜一場。
高朗擲地有聲地說:“絕對沒錯,因為當年那起案子跟苗睿的案子裡,有一個人是重合的!”
“那六個嫌疑人之一?”吉時激動地問。
高朗得意地說:“不是六個嫌疑人,三名女性我們早就排除了,重點是三名男性。”
“是誰?”易文翰問。
“苗睿最好的哥們,一起在少管所接受教育改造的——滕昱!”
“‘黑猩猩’和‘掛象牙’也都對得上?”吉時追問。
高朗興奮地點頭,“豈止?連‘最聰明’和‘挑釁巨象’都對得上!”
易文翰驚訝之餘隱隱感到不安,這麼容易查的到,還完全符合殺人童謠,他更加篤信,這是兇手的調虎離山之計。
高朗操作電腦投影,為大家展示案件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