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並無異狀,那聲音卻仍時有時無,漸漸地,聲音變得晰,魏真皺起眉頭,凝神細聽,那聲音似乎是從地底傳來,一上一下,像是某種敲擊的聲音。
青年和尚以一個古怪的姿勢斜躺在地上,有點像一尊臥佛,他也聽到了動靜,臉色凝重起來,從懷裡取出一個木魚盤膝坐在地上,“咚”的一聲輕敲了一下。
聲音雖小,但似乎可以直鑽進人的心中,營地內的人瞬間全部驚醒,領隊的中年男子急忙拔出背後的長刀,朝夜色中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詢問:“怎麼了?”
他旁邊的白衣少女臉色蒼白一片,卻強自鎮定道:“心魔來了。”
一眾和尚各自從揹包裡取出一個個木魚,一臉凝重的圍繞著阿丘盤膝坐下,卻並沒敲,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地底深處再次傳來“咚”的一聲,隨著這聲音響起,就好像突然出現一隻只細小的螞蟻不斷在人的心裡爬動一樣。
魏真臉色一變,有東西在運用詭異的音波能力攻擊他們。
“咚。”
阿丘也開始敲動手中的木魚,木魚聲清脆悅耳,與地底沉悶的木魚聲剛好相反,眾人心底的麻癢感稍減。
這時候地底的木魚聲突然開始連續不斷的敲響,聲音並不連貫,時而悠長時而停頓,眾人心神不由的都被吸引,漸漸的感覺自己心跳脈動也被聲音牽引,變得一停一頓起來,急促時感覺血液似乎要衝破腦血管,緩慢時又感覺腦袋陷入了窒息。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不對,但是身體卻完全不受控制,連動一下都做不到,不由的冷汗直冒。
阿丘努力的敲動木魚,但他清脆的木魚聲完全被淹沒在地底沉悶的木魚聲之下,絲毫聲音都發不出來,周圍其他和尚更是不堪,臉上全是大顆大顆的汗水,竟然連敲動木魚都做不到。
隔了一會,沉悶的木魚聲又開始連貫起來,變得舒緩悠長,好像回到了嬰兒時,母親在耳邊輕哼著搖籃曲一樣,所有人臉上都不由的露出一絲微笑,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剎那間,場內除了那一群和尚外其他人都昏睡了過去,如果沒有人叫醒他們,那麼他們就會永遠的睡去。
“音”又被稱為震動,任何物質或者生命都無時無刻處於震動中,包括思維意識也是一種震動頻率。
所謂的音道,其實就是用一種手段打斷或者引導這種震動,同時具有物理和精神兩重效用,是一種殺人於無形的強大手段。
不一會,連那些專注心靈意志成長的佛門苦行僧也紛紛承受不住,一個接一個睡去,場內只有阿丘和尚還在苦苦支撐。
“轟隆隆。”
就在他也將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天空中突然響起一連串的驚雷,那雷聲彷彿含有鎮壓一切的強大意志,天地萬物都要屈服其下。
木魚聲立即被打亂了節奏,變得不太連貫起來,但不管雷聲如何的震耳欲聾,卻始終不被曾淹沒,反而幾次想要矯正回來,只是總在關鍵時刻被震天的雷聲打斷。
兩種聲音居然陷入了短暫的僵持。
營地眾人真正經歷了一場雷打不醒的旅程,一聲聲驚雷就在耳邊炸開,每次即將醒來時卻又被緊跟著的木魚聲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