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夜,雲官躺在長樂殿偏殿呼呼大睡,司長薄卻差人翻箱倒櫃的找傷藥,臨淵王府的庫房裡塵土飛揚,滿是灰塵,以前在眾人面前神采奕奕的祁毅將軍和臨淵王府威風凜凜的流汌護衛,現在真的是一點形象都沒有了,兩個人把袖子挽起來,身上都是臭汗。
流汌嘟著自己的嘴巴,滿腹牢騷,和祁毅說著,
“你說咱們殿下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呀,這都夜半子時了,馬上就明日了,怎麼還用找傷藥呢?我看殿下傷的也沒上嗎用不著那麼,想要吧。”
祁毅瞅了流汌一眼,
“你呀,也就是能和我發發牢騷了,殿下做事一向讓人捉摸不透,還是快找吧!不過我也覺得殿下胳膊上的傷不需要那傷藥啊,以前都不上藥的,這一次不僅上藥了,還包紮了。”
“就是。矯情!”
流汌翻找著,大叫一聲,
“找著了,找著了,這兒呢!”
說著拿出來一個雕花古樸的小瓶子,
“就是這個玩意兒,皇上當年賞的時候,咱們殿下還說不要的,皇上硬塞給咱們的,說是頂好的金瘡藥,叫什麼,觀音膏!”
“行了,快給殿下送過去吧!”
“得嘞,祁叔,你先回去休息吧,你這老胳膊老腿的,在閃了就不好了。”
祁毅在心裡問候了流汌的祖宗十八代,他怎麼說也是橫刀立馬,氣吞山河的大將軍,竟然被這個毛頭小子給說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病殘,可惡至極。
“流汌啊,你這麼話多,我真的很懷疑,在雲小姐身邊做暗衛的那六年,是怎麼熬過來的,嗯?不說話會死嗎?”
流汌給了祁毅一個白眼,
“哼,你管我!走了,記得把庫房鎖上。”
祁毅無奈,誰家的暗衛像他這樣,整個話癆,祁毅搖搖頭,鎖上了庫房的門,回去休息了,流汌把觀音膏送到閒庭院就走了,司長薄在流汌走後拿著觀音膏悄無聲息的進了宮,他看見今天雲官一直忍著不發作,也看到她為了忍,死命的掐著自己的手,那手都被她自己掐的血肉模糊了,也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司長薄其實仔細的想過,他這樣一個男子深夜進入女子的閨閣似乎不好,但是事出有因,那手上的傷已經耽擱很久了,若是等到明日,傷口結痂,這傷藥也就沒什麼用了,而且夏天天氣熱,處理的不及時,就容易發炎,就是沙場的將士這幾天也會格外注意,雲官今天領略了這麼一遭,哪還有心思處理手上的傷口。細想了想其中的厲害關係,還是決定起身前去,
畢竟曾經答應過她父兄,照看她,在雲褚回京之前,他還是要護她周全的,畢竟要是當年他和她父親結拜,她很有可能叫他一聲小叔叔,雖然這個小叔叔只是長她三四歲。
司長薄起身,輕車熟路的找到冼松殿,卻發現她不在,已經是午夜夢迴的時候,整個冼松殿都在睡夢之中,他沒沒有找到可以詢問的人,兀自的想了想,就知道她在哪裡,伴著月色,收斂了氣息和腳步聲,摸黑進了長樂殿偏殿,長樂殿也是一片漆黑,守夜的宮女全都被雲官趕了出去,今夜藉著酒瘋,她撒了不少潑,
夏兒還驚訝的和春秀說呢,
“這雲官大人和公主還真是像,平日裡看著乖巧溫順,知書達理的,一旦喝了酒,就變成了另一個人,撒潑打滾,活活兩個潑皮無賴”
春秀也很無奈,主子們就是這樣,也沒辦法。
“行了,既然雲官大人不讓人守夜,那咱們就走吧,長樂殿下了禁足令,皇上也派了羽林軍守在宮外,沒事的。”
羽林軍不強,強勁的是羽林軍的戰略部署,密不透風,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