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以秦構的性格,真等到新黨官員要拼了命也要弄死王安石時,估計連什麼不殺士大夫的話都不敢說。
王安石進宮到秦構接見他的地方後不由得楞了一下,因為偌大的宮殿中只有馮琳一個人陪著秦構。
其實如果秦構膽子大一點,連馮琳都不會有,只有他一個人,可皇帝當久後是真的沒有安全感,總有人想害朕的想法一直在他腦子盤桓。
見到王安石後,也許是秦構覺得自己要和王安石談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特意將王安石的座位安排到離他只有兩步遠的地方。
王安石一開始坐得比較遠,他還特意招呼王安石坐得近一點,之後才低聲道:“王卿,你覺得我大乾是與民共天下,還是與士大夫共天下?”
這也是王安石凝神靜聽,加上房間夠靜才聽清楚了秦構在說什麼,聽清楚後不由得心神劇震,與士大夫共天下是乾朝太祖說的,秦構現在搞出來一個與民共天下是想幹什麼?
難道是覺得我重視匠人民生是在與民共天下,所以用這句話敲打我?
另一邊早就知道秦構要談大事,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把自己當成一件死物的馮琳,這時候也儘可能控制著自己什麼話都不要聽到腦子裡。
猶豫了一會後,不想苟同那句與士大夫共天下的王安石只能回道:“先帝曾言,我大乾與士大夫共天下。”
不說自己的想法,已經是王安石在秦構面前最大的堅持了,然而他沒想到秦構嘴裡冒出了不一樣的答案。
“但這究竟何為士大夫?若考上科舉為官就算士大夫,那些山林中沒有官制的名士不是士大夫嗎?可若是知書明禮之人為士大夫,那若我大乾百姓各個知書明禮,豈不是成與民共天下了?”
王安石試探道:“這可能是與知書明禮之民共天下。”
賣力表演的秦構儘可能露出一個欣賞的表情笑道:“王卿所言有利,我大乾既然是與民共天下,那改善我大乾民生就是重中之重啊,不知王卿有何良策?”
王安石恨不得把秦構嘴堵上,與士大夫共天下變成與民共天下,那可是會動搖大乾國本的。
不過他也聽明白秦構要安排工作了,心裡嘆口氣道:“臣愚鈍,請官家明言。”
擔心給王安石指條錯路的秦構當然不會明說,而是接著想辦法勉勵王安石,“王卿,寇相私下裡找了幾次朕,說要告老,有意讓你為相,不知王卿您怎麼看?”
王安石皺了皺眉,官當得越高,實際要乾的事就越少,基本只負責決策,換句話說,沒幾個聽話的黨羽,宰相就是個樣子貨。
難道官家的意思是讓我把自己的學生扶持起來,可他們才剛考上科舉,入朝還要再等幾年啊。
於是推辭道:“臣資歷尚淺,還需多歷練幾年。”
秦構也沒有多想,就接著道:“那朕就讓寇相再多堅持幾年,不過王卿你放心,你要是想幹什麼就儘管放手施為,寇相和朕都知道你乃大才。”
王安石當然是一頓感激。
等王安石走後,秦構心裡突然感覺一陣空虛,這一步棋走完,他難道只能等著看效果嗎,下一步棋又該怎麼走,又該讓誰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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