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演講後,晚上的時候,酒店房間內的湯皖被前臺告知有人找,湯皖與前臺說,讓他上來,待門開啟,湯皖果真見識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只是這張臉龐,沒有了去年的蓬勃生機,它是蒼白的,無血色的,抿起的嘴,裡頭卻是咬緊的牙關,來的是琺國留學生組織的發起人李玉林,這個時代的代表青年之一。
從1月份的凡爾賽宮會議召開,儘管湯皖事先打足了預防針,但大多人都抱著熱切幻想,然而等來的卻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噩耗。
所以,華夏人民憤怒了,徹底憤怒了,歐洲的留學生們第一時間聚集到了巴黎,他們要代表四萬萬同胞發出憤吼,與可惡的“小偷”戰鬥到底。
但留學生們申請的遊行集會屢次遭到了當地部門的拒絕,他們的嘴被封住了,心裡有委屈說不出口,有成千上萬的話被攔在嘴邊,只能紅著眼,憋著氣,哭泣的看著小偷正在一點一點偷走家裡的“寶物”。
好在,湯皖來了,他們最崇敬的先生來了,替他們說出了憋在心裡的話,這一份委屈終於有人替他們申訴了,他們雖是一群任人欺負的弱國遊子,但他們每個人都有一顆熱愛祖國的心。
李玉林似有千萬句話要說哭訴,但泛著姿色的哆嗦的嘴唇,終究是沒能說出一句,炙熱的眼眶紅了又紅,彎腰行禮,只是擠了一句:“先生好!”
湘靈貼心的倒來一杯水,遞給了李玉林,湯皖拍拍李玉林的肩膀,安慰道:“先喝口水,有什麼事,慢慢說,不急,我時間有的是!”
李玉林低下頭,顫抖的手擁抱著溫暖的水杯,一口氣飲下了半杯,再次抬起頭時,已經是淚流滿滿,“晶瑩剔透”的眼睛看的湯皖心疼不已。
“先生......我們......我們要戰鬥,我們不能讓他們得逞,魯省絕不能被偷走!”李玉林雖聲淚俱下,但口氣依舊倔強。
然而最終的事實是殘酷的,湯皖早已知曉,不忍再次傷害,忍著悲痛安慰道:“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沉默,許久的沉默後,李玉林仰起頭,鏗鏘有力道:“嗯!”
有這樣的青年,何愁華夏不興,湯皖衷心的為此感到欣慰,說道:“今天演講,怎麼沒看見你們?”
李玉林鼓著嘴道:“先生,您演講的門票太貴了,我們......我們買不起!”
“啊??”湯皖大驚,還以為是免費對外開放呢,怪不得見到了留學生呢,怪不得演講費高了不少,原來是因為這,不過又一想,資本家怎麼會放棄這樣賺錢的機會呢?
“你們有多少人?我請你們去看!”湯皖道。
“啊這......”李玉林不好意思道:“先生,全歐洲的留學生都到了巴黎,有四五百人了!”
“這麼多啊!”湯皖撓撓頭,事情有點不好辦,沉思片刻後,問道:“這麼多人住在哪裡?吃什麼?喝什麼?”
李玉林的頭又低了些,一五一十的說道:“我們合力在郊區租了一個廢棄的倉庫,有一些華人會送來一些資助,不過我們只要有口吃的就成,困難打不倒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