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皖和錢玄帶著秋明先生剛走進小院,便聽到院裡“鐺鐺鐺”的響個不停,原來是大牛正在院裡搭建涼棚,只差給錘幾根釘子固定了。
灰色的院牆,青色的地面,中間突然多出了一抹黃色,便是這涼棚的頂,用稻草紮成了,乍一看顏色似乎不太搭,但看的稍微久一點,也別有一番滋味。
大牛看到先生回來了,還帶著客人,急忙敲完最後幾根釘子,又給石桌上簡單收拾一下,就跑去廚房沏茶去了。
湯皖招呼著倆人坐下,剛走了一路,又是大夏天的,這會腿正酸的,渾身累得很,需要先休息會,不多久,大牛就提著剛沏好的茶水來了。
坐了一會,喝了些茶水,體力恢復不少,秋明先生便急不可耐的,讓湯皖去拿紙筆,得先把正事給辦了。
一封簡短的申請書,硬是讓秋明先生寫出了藝術感出來,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就連錢玄這麼挑剔的人物,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然而申請書最終還是眼睜睜的落入了湯皖的手裡。
秋明先生的書法堪稱一絕,有著“南沈北於”的稱號,南沈指的就是秋明先生,北於指的是于右任,這是當世公認的書法大家,含金量絕對的高。
錢玄看著已經落入湯皖手裡的申請書,眼光炙熱,任何一個文學大家對於一副優秀的書法作品,都是沒有絲毫抵抗力的。
只是礙於文化人的臉面,當面不好提出來,只得端著茶杯,唉聲嘆氣,怪自己的手不夠快,秋明先生是看在眼裡,放在心上。
剛好,今天參觀了學校上課,正心情大好,於是又特意給錢玄寫了一副字。
內容竟然是《無題》,也就是《斷章》,寫完後,在下面寫著一列小字:贈好友德潛先生,於1916年9月1日。
秋明先生寫完字,才說道:
“聽人說,皖之的《無題》靈感取自德潛,我便寫下來贈予德潛兄吧!”
錢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奉若珍寶的接過來,心裡卻是五味雜陳,眼角一瞥,就看到湯皖正捂著嘴偷笑,直往房裡走。
轉眼間,再一次看到湯皖,便發現,其一隻手裡拿著一隻大號的筆,另一隻手裡拿著上回剩下的ppt大白紙,就往桌上一擺,興奮的說道:
“早就聽到秋明先生,書法一絕,今日有幸能瞻仰先生手筆,真是我的榮幸!”
湯皖上來就是一頓誇,再做一頂高帽子,秋明先生哪還能不知道,今日算是進了“賊窩”,要是不交出點財寶,怕是輕易不會善了。
於是,提起大筆,挽著袖口,待稍微沉思一番後,就行雲流水的寫出兩列大草書: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這兩句說的是真好,道透了這個世間,便贈予皖之吧!”
錢玄看著桌上的大草書,眼睛都紅了,在看看自己口袋裡的小紙張,頓時心裡就不是滋味,只是再怎麼想要,也懂得要有個度,莫叫人看低了。
湯皖誠摯感謝,然後待墨跡晾乾,小心翼翼的捲起來,等空了就找人裱起來,掛在房間的顯眼處,為樸素的房間增添一絲光彩。
秋明先生喝了幾杯茶,寫了一封申請書,又寫了兩幅字,頓時感覺身體被榨乾,辭別了湯皖和錢玄,便離開了小院。
錢玄怒目瞪著湯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