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一月份,天氣本應是寒冷的,但是首都城卻是隨處可見的熱鬧,三倆孩童肆意的歡笑奔跑,左右鄰居互相樂呵的扯上幾句話,從街頭巷尾一直延伸到酒樓、茶肆,隨處可見的喜悅與慶賀。
東交民巷的這座小院裡,雖不似街上這般熱鬧,卻也是迎來了久違的嬉笑怒罵,湯皖,錢玄和迅哥兒三人圍坐在院裡石桌邊,繼續一邊品茶,一邊閒扯。
大牛今天格外的有幹勁,連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在廚房裡,一把鍋鏟子耍的虎虎生威,不消一會兒,就炒好了幾個小菜。
似乎心情好了,炒起菜來,也得心應手,看著院子裡的三位先生正在聊著天,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憨笑,雙手在身上磨蹭了幾下後,就端著炒好的菜往院子走去。
迅哥兒提議道:
“今晚就喝上回剩下的那罈子黃酒,此時慶賀不喝,何時才能喝?”
湯皖一聽就知道迅哥兒說的是什麼,二話不說就往房裡走,從床底下搬出一罈酒來,正是上回迅哥兒帶來的兩壇正宗老家黃酒中剩下的一罈。
泥封一開啟,一股獨有的酒香頓時噴薄而出,沒一會兒,整個院子裡都充斥著酒香味,湯皖一隻手拎著罈子口,虎視眈眈的盯著兩人,挑釁著說道:
“等會把門鎖死,酒不喝完,不準離開!”
迅哥兒大口的吸了一口酒香,不懷好意的盯著錢玄看,說道:
“我看,不但大門要鎖死,這院牆也不夠高,至少還要往上加三丈,免得某些人酒一喝多,就從院牆飛了出去。”
錢玄自知酒量是三人中最差的,也明白迅哥兒這是在堵自己的後路,卻依舊循著脾氣,不認慫的說道:
“不淌河水,怎知深淺;不闖龍潭,怎知兇險,今日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我錢某人也要闖上一闖,定不落了威風!”
湯皖看著錢玄這股子嘚瑟勁,懶得去管,直接酒桌上見真章,對著碗口就倒酒,甘醇的酒液從罈子口倒出,發出誘人的香味,真想嘬一口。
等倒完三碗酒,湯皖起先端著碗,站起身來,說道:
“歷經千帆風雨,終得見彩虹歸來,請!”
說完便仰頭喝下一大口,其餘倆人也是這般,好似連日來,所有的波折和磨難都隨著這一口酒的下肚,頃刻間煙消雲散。
迅哥兒皺著眉,眯著眼,在舌尖,喉嚨處,仔仔細細的回味著酒的餘香,而後發出悠遠的酣暢聲,遺憾道:
“可惜,可惜,此等好酒只剩這一罈,此間過後,絕無再有!”
“你回老家,不是可以品嚐到麼?”錢玄嘴裡嚼著菜,說道。
一說到老家,迅哥兒就面露難色,只是苦笑著,默默無語,順便又拿起碗,一口喝乾,心思不禁飄蕩到了老家——邵興。
曾經的一大家子人,熱鬧非凡的府邸,如今只有年邁的老孃帶著幾位家人守著,回想起往日光景,不勝唏噓。
是該把家裡人接到首都來了,迅哥兒如是的想到。其實早就在心裡有了打算,憑著迅哥兒現在的工資,一年時間就能買一套宅子,奈何今天不是拖明天,就是明天拖後天。
一想到這,迅哥兒難免心生不平,挖苦道:
“我這要個工資,就跟皖之要取個媳婦,一樣難,實在是不可理喻!”
湯皖一聽,頓時不樂意,剛錢玄拿這事挖苦過,現在又輪到了迅哥兒,於是氣著說道:
“我是不樂意結婚,我要是願意,嫁我的女子從東交民巷能排隊到北大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