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聊的開了,幾人並沒有剛見面時的拘謹,況且文化人講究趣味相投,三句五句之後,便可以確認是否能聊。
胡校長看著湯皖一副驚恐的表情,也打趣道:
“年豬肥了,年底自然是要上案板的!”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啊!”湯皖唉聲嘆氣道。
錢玄最聽不得有人說喪氣話,偷偷和迅哥兒對視一眼後,突然惡狠狠的怒斥道: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況且他們也不是王侯,更不是將相,一幫老古董而已,怕他作甚?”
氣呼呼的一杯茶一飲而盡,轉頭轉向窗外,不去看湯皖,微微顫抖的指尖顯示此刻極其憤怒!
湯皖被錢玄一頓罵的心口堵住,像是喉嚨裡卡了根魚刺,難受的緊,呼吸都變得急促許多。
微微顫抖的嘴角張了張,執拗的反駁道:
“我沒有怕,我只是不喜爭執,想過平淡的日子而已!”
錢玄心裡一驚,只覺得火點的還不夠旺盛,於是又加重了語氣,破口大罵道:
“平淡日子???”
“我四萬萬同胞,人人皆想過平淡日子?”、
“非你湯皖之一人之想,但是這世道允許你過平淡日子麼?”
“你湯皖之有才,大不了一走了之,但是這些祖祖輩輩生活在這方土地上的人,你指望他們去哪裡避禍?”
“我原本以為你不過是貪生怕死,現在我只覺得你是懦弱,無擔當,無大義,是自私自利之人!!!”
湯皖眼睛瞪得老大,臉上的紅色一直延伸到脖子之上,不敢相信此番之話竟是出於自己的至交好友之口。
然後想到自己求爹爹,拜奶奶的找胡校長撈人,想到自己第一次阿諛奉承那位菊長,結果卻換來卻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罵。
一時氣上心頭,把手裡的茶杯往桌上重重的拍下,發出“砰”的一聲大響,歪過頭去,死死盯著牆壁看,一言不發的沉默著!
桌上的氣氛一時變得緊張起來,胡校長先是看看錢玄,又看看湯皖,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是好。
倒是迅哥兒仍舊不慌不忙的給胡校長續茶水,再給自己滿上,微微抿一口後,才淡然的說道:
“我在腳盆雞留學的時候,周圍有很多中國留學生,有的和我一樣減了短髮,有的則是頭頂著個富士山。”
“每次課後如果多留出時間,就會放一些記錄片段。”
“那時候大熊和腳盆雞戰爭剛結束不久,時常會放一些腳盆雞抓到替大熊當探子的中國人,然後腦袋搬家的畫面。”
“我一般到這個時候就走到門外避開,在門外時常能聽到“頭頂富士山”的大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