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頓飯錢還是自己掏的嘛!
這麼一想,夏侯倒是釋然了不少。
“在下江仲淵,這位是寧採臣。”
江仲淵重新拿了個杯子替自己倒滿,隨後拍了拍不敢吱聲的寧採臣胳膊:“不用擔心,夏侯兄不是惡人。”
“可他殺了好多人!”寧採臣見江仲淵面色和尚,膽氣這才壯了不少,嘴裡嘟囔道。
“你覺得我是惡人嗎?”
“江兄自然不是。”
“但當時若非那衙役識相,我原先可不打算留他們一命,那我不也是殺了許多人的惡人嗎?”江仲淵反問。
“可,可……”
寧採臣被噎了一句,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駁。
在白鳥寺,若非江仲淵恐怕他早就死了。
再加上方才,仔細思量過後他不得不承認,那些衙役確實很可能把他們當做劫匪抓回去,到時候有理也說不清。
可是……
可是……
十年寒窗所造就的三觀,絕非一時半會兒便能輕易動搖。
所以現在寧採臣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如今世道本是如此,你若有本事,等居於廟堂之高時再考慮改變這個世界。在那之前,嘗試著適應吧。”
夏侯臉色舒緩了許多,看在江仲淵的面子上也開口規勸了兩句。
得虧就他脾氣好。
換做別的匪徒,這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若敢當面這麼說話,來年墳頭草興許三丈高了。
“行了,不提這些。夏侯兄,不知接下來你要去何處?”江仲淵岔開話題,貌不經心的問道。
“蘭若寺。”夏侯也沒多想,隨口回答了這個問題。
話音剛落,整個酒肆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瞬間雅雀無聲。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回過頭,用一種充滿訝異的眼神看著夏侯。
“嗯?”
夏侯眸光微沉,殺氣油然而生,一手還端著酒碗,另一隻手卻已經按在了劍柄之上。
眾人被他掃了一眼,立馬忙活起了各自的事情,像是剛剛那詭異的一幕根本沒有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