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天亮還有一個半時辰，整個驛站卻沒人在睡覺。
蒼懷霄和樓璋看著關也和樓婉消失在夜色中，兩人沉默地站在一起許久，最後還是樓璋先開口：“陛下，您最後怎麼答應讓婉兒去了……”
蒼懷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頭看他一眼，樓璋一下就讀懂了他的眼神。他說：也不看看誰先答應的，你還敢問朕？！
樓璋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陛下，您應該猜得到吧，婉兒小時候就比同齡人聰明瞭。”
誰說他猜不到。蒼懷霄心下說著，嘴上卻不曾開口。
樓璋也無所謂他回不回答，繼續說：“以前娘還在世的時候，父親還是很喜歡我和婉兒的。他常說，婉兒要是個男人多好，一定有大成就。但是我和娘都不這麼覺得，婉兒就是婉兒，無論她是男人還是女人，該是她的成就一點都不會少。”
蒼懷霄明白樓璋要說什麼了，但他沒有制止，任由樓璋說下去。
樓璋走到樓婉剛才坐過的地方坐下，笑著說：“我相信她，我願意把我的命交給她。”
蒼懷霄雖沒說話，但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他沒責怪樓璋方才不經他同意就擅自答應樓婉的事情，他嚴厲卻又不失溫情地說：“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抓緊時間休息吧，別讓婉兒白忙活。”
“……是。”樓璋起身離開，房裡只剩蒼懷霄一人。
他沒有關窗，為了掩人耳目，樓婉和關也跳窗走的，他站在窗邊彷彿還能看見樓婉的身影。
這件事了結之後，他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冊封樓婉為皇后，從此誰也不能分開他們。
……
“娘娘，還行麼？”關也時不時地停下問樓婉。
樓婉不會輕功，所以他們只是跳窗從驛站離開，過了兩條街就有馬在等著他們。關也擔心樓婉這麼趕路吃不消，時不時就要問她還撐得住嗎。
回回樓婉都搖頭，有一次被關也問煩了，她忍不住說：“陛下那麼惜字如金，你怎麼話這麼多啊？”
關也怔了怔，他第一次被人說話多。一干影衛裡陛下格外器重他，其他的影衛都說是因為陛下的性格和他的性格一樣，都是惜字如金的人。然而樓婉卻說他話多，他真不知怎麼回答好。
見他不說話，樓婉還以為自己的話傷了他的自尊心，她忙說：“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別放在心上啊！你話不多，真的！”
她越是這麼說，越顯得她心虛。樓婉急得不知怎麼說好，關也卻笑說：“娘娘，我沒放心上，我只是有點驚訝，很少有人說我話多。我平日在陛下身邊，陛下也不曾說過。”
知道他沒生氣，樓婉就放心了。她說：“哼，陛下自己話也不少，哪敢說你話多。”
關也心下小小吃了一驚，看了看左右，見周圍都是茫茫夜色，忽然反應過來現在只有他們兩個，無人偷聽。
距離上山的路還有一段，樓婉一邊趕路一邊同關也聊天。
知道樓婉性格爽朗，關也也逐漸放開了些，“娘娘，陛下唯有在您面前話才多些，來南巡之前還因為臉色難看嚇哭了一位大臣。”
樓婉聽笑了，“那是那個大臣太膽小了吧！這也能被嚇哭。”
“不是的娘娘，您自己不知道，但是我們平日都跟在陛下身邊。陛下對您是什麼態度，我們都看在眼裡。”關也急急忙忙地為蒼懷霄說話。
樓婉來了興趣，“那你說說，陛下對我是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