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看穿了啊!樓婉吐吐舌頭,拿起帕子仔仔細細地擦了手。
她的確不適合照顧別人,才剝個葡萄就覺得麻煩。
蒼懷霄也不說什麼,默默拿起葡萄剝給她吃。
“我們還要在外面坐多久啊?”因為樂聲太大,樓婉不得不湊到蒼懷霄耳邊跟他說話。
蒼懷霄想了想,“再坐一會兒吧。”
樓婉看一眼岸上的人,小聲說:“我覺得我就是不要錢的猴戲,你看到他們的眼神了沒有?兩眼都寫著,好笑。”
“哪有人把自己說成猴戲的。”蒼懷霄時常驚訝於樓婉奇奇怪怪卻又異常貼切的比喻。
比如此刻,他們倆坐在船上,被岸邊的人注視著、打量著、評論著,這不就是妥妥的猴戲嘛?
“再等一會兒進去。齊淵的人現在肯定在岸邊看我們在做什麼。”
一聽這話,樓婉的表演慾又上來了,又靠蒼懷霄更近了一點,笑得十分誇張。
蒼懷霄想說這樣的表演是騙不過齊淵的,但是看樓婉笑得眼角眉梢滿是靈動,心裡一軟,把話咽回去。
讓她玩吧,接下來的日子不好過,她能多笑一日算一日。
岸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齊淵的人,他們把樓婉和蒼懷霄的行蹤,以及這一日干了什麼全都仔仔細細地記錄下來寫在信上交給齊淵。
蒼懷霄和樓婉的船離陽齊城尚有一段距離,但是陽齊城早早地做好了準備。
陽齊城齊太守正和齊淵喝酒,他一邊給齊淵倒酒,一邊說:“齊老,這次陛下和娘娘到陽齊城是由我們共同接待,但是陛下一向倚重齊家,所以到時候要怎麼做,我都聽你的。”
齊淵坐著看齊太守給他倒酒,心下得意非常,面上卻不露聲色。
“還能怎麼做,自然是讓陛下看到我們的誠意。”
接待皇帝本該是地方官員做的事情,但是齊淵既是客卿又是齊太后的孃家人,此時自然不可能繞開他。齊太守索性把決定權交給齊淵,酒過三巡,齊淵才說:“陛下和娘娘的住處我已經打算好了,就住到我的山莊去。”
“啊?”齊太守微微一愣,“可是陛下出巡說過要住驛站。”
齊淵眼裡精光乍現,“驛站不能住。”
不能住?那是怎麼個不能住法,總得有個理由啊!齊太守有些頭大,“那……怎麼跟陛下說呢?”
齊淵往後一靠,“這麼點事情,不要我來教你吧。”
“……”齊太守只好硬著頭皮說了句知道。
他頭頂上的烏紗帽還是靠著齊淵的關係得來的,這個時候跟齊淵作對沒好下場,所以他選擇欺騙皇帝。
齊太守猜測齊淵肯定是想趁機向皇帝獻殷勤,殊不知齊淵只是為了更好地監視蒼懷霄和樓婉。
蒼懷霄要來南巡,可以,但是必須得在他的注視下。蒼懷霄若是隨隨便便巡過一場就算了,要是他不識抬舉,做些別的事情……
齊淵眼裡閃過一抹殺氣,齊太守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們正在聊陛下,齊淵怎麼會有殺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