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飽了!”
打破僵局的燭照丟下碗,起身朝食堂外走去,無相見此看了眼擔憂的雲啟,也跟著追了出去,於食堂外尋了一圈未見到燭照身影的擔憂,在聞得水流聲忽而明瞭。
未行片刻,月光下仰頭飲酒的身影便出現在自己眼前殿堂的屋簷上,躍起而上,無相行至燭照身邊,目光掃過燭照身旁的酒罈。
“今晚有我的份嗎?”
燭照側目看了眼無相,拿起一罈扔入無相懷中繼續飲酒。無相接過酒罈,揭開酒蓋,瞬間酒香四溢,毫不遲疑喝了一大口。
“燭照”
“說”
無相看著手中酒罈內映出的皓月,朝燭照輕聲道。
“你還恨雲綾嗎?”
言語間無相緊盯燭照神情變化,他心知當初若非青鬽,也就是現今轉世化為雲啟師妹的雲綾,東皇不會墜入溟劫輪,而他與燭照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恨?”燭照說得隨意,其中所含冰意刺得無相心下一沉,四目相對間燭照一笑玩味:“何來恨?”
“如果不是她,東皇不會如此,你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身為臣敬忠執守,豈敢妄言”
“那你為何...”話已至此,無相緊抓燭照抬起酒罈正欲倒酒的手臂,湊近間眉宇盡是擔憂:“那夜你究竟為何人抵抗十萬雷劫,又經歷了什麼?”
“...”
突然禁止的空間內充斥刺骨冷冽,燭照一言不發望向無相,眼前再次浮現那場浩世雷劫,頸脖處疼痛直插胸腔,痛得燭照瞬間蒼白了面容,嚇得無相連聲再道。
“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忙提起酒罈輕觸燭照酒罈,仰頭就是一大口,飲盡抬手擦乾嘴角酒漬。
“燭照,自我無相臨世起你是我唯一認定的戰友,無論將來發生任何事,我絕不會棄你於不顧”
燭照話到嘴邊化為沉默,她從不曾懷疑無相與自己之間的情誼,八百年轉瞬即逝,那位與東皇匹敵的至尊從未再出現。
她不知其那夜到底意欲何為,那人何時取自己的性命,又將於何時毀約,然有一點燭照很清楚,那便是自己的命早就屬於那個人。
“無相”
“怎麼?”
“若有一日,我魂歸混沌...”
“燭照!”
“將我魂沫撒於戰場,讓我從哪裡來便回哪裡去”
“...”
“好了”
說罷,燭照飲盡最後一罈酒起身消失在月色中,留下無相獨坐屋簷,看著燭照離去的方向,悽然瀰漫無相心底,今夜竟覺愈加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