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二十來歲的時候,思遠一定認為全天下的壞人都死絕了才好,那些人根本不配有活著的意義。⊙說
但當他在經年累月中歷練過一番之後才發現如果壞人全死光了,好人唯一的下場也只能是去死。
有的時候壞人幹出來的事不一定不是好事,而好人幹出來的也不全都是好事。這些東西其實都不用考證,歷史上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甚至幹出那些驚天動地的壞事的人反而都是人們嘴裡口口相傳的聖人。
天地之間的平衡之道永遠就是這麼奇妙,萬物都分陰陽,但卻也不是涇渭分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被稱為太極。
所以思遠現在對好人壞人的概念其實早已經轉變了,因為這些年來他見過最高尚的所謂邪惡生物也見過最惡劣的聖人,再有人跟他起好壞這回事,他也不再辯解,只是微微一笑。
不知從哪個時間開始,思遠突然明白當時他問狐狸這個問題時,狐狸為什麼會用那麼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了。
哦,上次見狐狸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好像已經有一兩年了吧,這傢伙現在也不知道遊歷到什麼地方了,雖然他一臉高冷的樣子實在很討厭,但轉過頭卻還是挺想那傢伙的。
當年高山一樣的存在,在現在思遠看來也不過那樣了,但師父就是師父,沒什麼好的,別是現在的思遠,哪怕有一天思遠統領天下了,見到狐狸也得老老實實的叫一聲師父,這事跟能力無關,跟道義有關。
那個熱血沸騰的思遠早就死了,現在的思遠正應了大魔鬼的預言。早已經從毛頭子變成了一個冷血的將軍,這個變化用了整整二十五年,二十五年的時間把思遠的心性磨練成了一個強韌且殘忍的將軍。
他不再感覺憤怒,即使在面對再殘忍的畫面他也只剩下了憐憫,當年那個面對一棟樓的屍體跪地憾哭的男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如果再有一次這樣的事情。他會命令手下的夥子們把罪有應得之人拆成一堆零件。
這大概就是成長吧。
就好像他現在讓李然去當臥底一樣,如果是原來,他會心翼翼的去感化她、去融化她,而現在這些事在他看來簡直幼稚的不忍直視,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去嫖的時候坐在按摩**前苦勸從良。
壞人,就要發揮壞人的用處。把一個壞人放在恰當的位置上,他所發揮的光和熱絕對是那些自詡為好人的幾倍、幾十倍甚至幾百倍。
這個道理還是當初在三娘那個世界裡一個絕世大奸臣告訴他的,那個大奸臣掛職在吏部尚書的位置上,龍椅上的人換了三茬。他仍然穩穩的坐在那個位置上,哪怕當年血洗朝綱時都沒動他分毫。那個傢伙就是個十足十壞人,不光別人,連他自己都捻著鬍鬚承認這一併引以為傲。
所以李然去當這個臥底絕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而且正如思遠所料,她乾的非常成功。成功到只有了五天時間就讓那些人徹底的相信了她,這期間她殺掉了三十二個追捕這些人的驅魔人偵探,手段狠辣超乎懷特博士的預料。
當然。對她身份的調查始終沒有停止過,那些人甚至來到了她嘴裡所的故鄉進行全面調查。不過思遠對這個早有準備,有個典故是怎麼來著?對了,蔣幹盜書。你看到的都是我想讓你看到的,你聽到的都是我告訴你的。主場作戰連這個能耐都沒有,天守門倒不如早早的解散好了。
在取得初步信任之後,李然的活動範圍擴充套件了許多。而她的能力甚至得到了那個超能力組織的終極boss的欣賞,據她傳來的訊息,在中午吃完午飯之後,她就踏上了去哥本哈根朝拜oss的旅途,她甚至還有時間來抱怨她身邊的人都是蠢貨。已經快到邊緣了,如果他們再蠢一,李然就會把這些人全部殺掉。
思遠當時只給她一條回覆,而這條回覆只有四個字——想殺就殺。
在回覆完了之後,思遠就進入了無憂宮的宴會大廳,裡頭坐著三十多個人,為首的則是那個強到沒邊的應龍轉世,現在被稱之為菲利爾德的傢伙。
當然,這也是一次正式的會晤,是東西方兩個最大的潛勢力之間的會晤,甚至可以稱之為碰撞。
這種無聊的場面思遠除了默默的忍受之外,並沒有太好的解決辦法。虛與委蛇這種事雖然不喜歡但卻是很必要,畢竟他代表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身後天守門所有人的榮譽,也許天守門裡有很多瘋子,但作為副指揮官,思遠必須保持冷酷和清醒以及……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