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居士,我知道你年少有為,但是今日我乘風觀興喪,你若是再上前一步,老夫便是肝腦塗地也會濺你一身血。”
宋姓道長巍然不懼,顯然也聽說過楚煥的手段,可是他就是不退。
微風徐徐,吹動他花白的鬍鬚,齋戒數十載讓這老道人身形消瘦卻如蒼松料峭,散發出一種莫名的氣勢。
楚煥一眼就看出來這個老道人的修為也就相當於煉氣期大圓滿的境界,毫不客氣的說宗師境的雷鐵山都可以和他過兩手。
可是就這樣一個看起來一無是處的老道人攔在他面前,卻遠比這殿前廣場上人頭攢動的數千乘風觀弟子來得有用。
楚煥剛邁出去的腳步默默的收了回來,抬起頭看著老道人,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鄙人宋明益。”
宋明益簡單一句,不卑不亢,無喜無懼。
這一副莫名高遠的樣子讓楚煥不知為何想到自己的師傅,或者說是自認為的師傅。
當年他十四五六尋道山門,可惜沒有那靈根資質,只能在柴火房裡一待就不知道幾個春秋。
某一天在為內門弟子送飯的路上,楚煥見到了自己一直夢想的師尊。
那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他盤坐山岩之上,掐指引氣,趁著日出東方,紫氣東來,身上靈氣化霧升騰起伏恍若仙人之姿。
回憶至此,楚煥不由得搖頭一笑,因為後來他才知道那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並不是什麼世外高人,而是在內門苦修百年不得寸進的掛名弟子。
百年蹉跎,日月如梭,那老者的壽元即盡卻還是抱有一絲幻想,最終在那日出之時頷首斷氣。
即便是現在想起來,楚煥心中也多有感慨。
想當年眾生向道,其念成狂,不知道有多少少年白頭,客死異鄉,只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念頭。
看著眼前頭髮花白卻不過煉氣期的宋明益,楚煥嘆了一口氣,道。
“宋明益,我憐你百歲蹉跎,給你個面子。今天我見不到李四通的屍首,但是這件事總有給我個解釋。”
“給你個解釋?”宋明益眉頭微皺。
“不錯,你們乘風觀得給我一個解釋。”楚煥面無表情的重複一句。
明明是乘風觀興了喪,他卻還要堵著門要乘風觀的人給個解釋。
一時之間,別說其他人,就是李明益也不由得怒容微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