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灼依舊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就是找了角落躲著,直到天亮才敢出來,碰碰運氣。”
這次洛灼沒有稱呼肅北為“老闆”,對方明顯不太高興,洛灼也就裝作沒看見。但是他知道,在鎮鏡師這個行業,無論是被僱還是什麼的,都要尊稱鎮鏡師為一聲“老闆”,因為在這樣一個充滿鏡的社會,只有他們才是靠山。
墓園,醫院……或許還有別的,但是這鏡決不簡單,也不是什麼不著邊的東西。
“好了,放心,不過是個小鏡,有什麼大不了的。”劉旬插了一嘴,提提存在感。
當當
當當
鐘聲陣陣響起,回蕩在房間內,中間的道路從地面伸出3臺圓桌,桌上各放著一支紅蠟燭。
頃刻間原本明亮的天空迅速暗下來,明月當空,月光從窗外散下來,正好照在圓桌的蠟燭上,排成一排。
眾人顯然被這突然一下嚇到了,一時都愣了神。這天明明剛剛才亮,怎麼又暗了下去?
之前洛灼在整理床鋪的時候,那女人也湊了過來,遞給他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兩個字“南女開微”,洛灼轉頭用嘴型說了兩個字——名字?就見女人微微點了點頭。
洛灼此時對於外面的月光,竟又有昨夜的適感——一種溫暖,觸人心絃。
南女開微從床上起來,慢慢地朝窗戶那邊走去,停在窗前,望了望月光,手抓了一下窗簾,準備邊拉上,還毫無起伏地邊說“夜晚了,該睡了。”
最後一抹月光被遮蓋,而圓桌上的蠟燭卻在頃刻之間亮起,微弱的燭火擴散在房間,微微映在眾人的臉龐上。
南女開微側轉過來,燭光照映在她那張麻木的臉,顯得有點陰森,但洛灼有點莫名的錯覺。
他竟然從這張臉上看到了一絲慈祥,南女開微給他帶來的感覺與昨天晚上來的模樣的人影是一樣的。
南女開微漫步走回自己的床位。
自從那句“夜晚了,該睡了”落下時,眾人就感覺一股睏倦感卷席而來,雙眼不覺邋遢下。
眾人拉了拉床被,就躺在床上了,竟直接睡了下去,劉旬和肅北倒是影響不大,強撐了一會兒就也睡了過去。
不過說他們的撐法倒也真是奇。
是盯著洛灼的睡顏。
這讓一個想裝普通人的裝睡,有點不自然。
這兩人著魔了吧?
洛灼閉著眼,是這麼想的。
看來這鏡確實相對來說還是正常的,必竟待遇不錯,“晚上”還能睡,別的可就不一定了,不把你轟死就不錯啦。
在眼皮之下,緩緩地睜開,燭光入眼,似有星河滾燙。
洛灼側了一下頭,便看見南女開微坐在床邊,直直地看著自己,雙手還扶著下巴,雙眸在燭光下顯得透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