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痛苦席捲全身,讓洛灼安下的心又鎮動起來,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原本是在夢中,如今倒是真正體會到了。
他本來可以忍下的,但好像在這個鏡中他本就不該忍,總有一個人伴他身,慰他心。
可……那人又是誰呢?
痛苦的表情凝聚在臉上,一隻手輕扶在臉龐,一陣清涼順其感由肌膚深入,遍及全身,輕松一點了。
“煜,別怕,在。”
“煜,別怕,在。”
輕柔的聲音再次啊起,洛灼的雙眼快貼上了,輕聲呢喃著“媽媽。”
一個回聲“嗯”。
手漸漸鬆了下來,垂到了床上。月光斜照下,洛灼的睫毛有點修長,也同樣照在那道身影上。
南妍薇女士已經三十多了,慈祥落在她的臉上再適合不過了,雙眸中只有柔慈,扯了扯床被輕輕地蓋了上去,然後消失在月包中。
鏡內鏡一般會對鎮鏡師發出強烈的抗據,可這個鏡卻顯得十分異常——異常地接受了洛灼。
為什麼呢?這不合常理。
一夜無夢,那種晃心晃神的感覺沒了,一片心安,似有個溫暖厚大的翅翼包裹著,一種久違感。
早晨。
洛灼疏鬆了雙眼,緩緩張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縷陽光。
洛灼掙了起來,坐在了床上,望著手裡的床被,若有所思,然後輕聲下床,直徑來到了窗前。
這是一間單人病房,佈置十分簡樸,倒也符得上眼緣。洛灼伸手將簾子往邊上拉了拉,日光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
洛灼伸出手感受得陽光的溫暖,往下看了一眼。下面一片霧氣,明明是早上驕陽正好,上方無霧,下方卻漫漫而遊,自然是不科學的。
所以……這裡還是鏡,而他有幸成為第一個入鏡的人——還是半夜一更。
不過這鏡是不是太過友好了點,它是知道洛灼大老遠半夜一更來,特意讓他補個覺?
……
不過催眠服務倒是挺周到的——回點正常,所以為什麼這麼做?
還有洛灼記得自己在意識最後一刻抓住了那道身影的手,好像是說了什麼……
那底說了什麼呢?
洛灼蹙眉想想,還是毫無頭緒。突然一陣晃動,整個房間都搖曳了,向下瞥了一下,然後漫不經心地來到床前,整理了一下床,每一角都理平了。
不知為何,遊走四方,第一次覺得這樣一個小房間也能成一個家,至少……不是那麼空寂,是……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