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此刻的心情有些竊喜,幸虧秦燁沒有聽清楚,不然就丟臉丟大發了,可莫名的,似乎又有些失望,那些話是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開口說的,秦燁沒有聽見,自己現在也不好意思再說了。
“嗯,其實,沒什麼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一直想讓你醒過來,有些擔心你而已,沒什麼特別的。現在你醒過來了,我實在是高興。”平安抿了抿嘴,想朝著秦燁笑一下,可笑容看起來卻不是那麼自然。“真的沒說什麼嗎?”秦燁看著平安,想要再三確定一遍。
“真的沒什麼,總之,你醒過來便好。”平安沉了口氣道。
聽到平安的這句話,秦燁心中不禁有些失落,眼眸上像染了一層灰一般,看不太清:“我還以為你有說什麼。”秦燁淡淡地開口,明明也不過簡單的幾句話,可從秦燁嘴裡說出來卻有如千萬斤沉重,平安的心也咯噔了一聲,想要開口,但嘴雖然張開,終是吐不出一個字。
“你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平安一邊責罵自己沒用,一邊開口問道。
“我已經睡了很久了,現在不困。你在我身邊守了這麼久,應該困了,不如休息一下。”秦燁開口道,聲音裡已經沒有波瀾。
平安方才是真的想睡的,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又不困了,心裡還是煩躁得要緊,不知如何把那些話說出口,但心裡又暗暗發誓,一定要說出口,不可以讓自己後悔。
“我也不困,我陪你說話吧,你覺得如何?”平安還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問道。
秦燁抿著唇笑:“行,我也想你陪我說一會兒話。”
“秦燁,以後再也不要受傷了,就算是為了救我也不要,行嗎?”平安開口的第一句便是請求地說著這個。
秦燁沉著眸,沉默了好半天,卻開口道:“對不起,做不到。”
平安一下子就愣住了,似乎秦燁那一句話中有千言萬語,就這樣看著秦燁,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幸虧秦燁主動開口了:“如果你遇到危險,而我卻不救你,我會自責一輩子,這樣,還不如為了救你而死去,至少我沒有遺憾。”
平安的拳頭不覺握得緊了一些,聲音也是急切的:“可若你為了救我而發生什麼危險,那你想過我的心情吧。不要說為了救我,每次你遇到危險,我都覺得我的心在跟著你受折磨,恨不得發生危險的是我,你知道嗎?”
平安的這句話的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一急之下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平安也算鬆了一口氣,一旁的秦燁卻是驚住了,半晌後才開口問道:“你是關心我的,對不對?”
“我自然是關心你了,怎麼能不關心你,所以請你不要再受傷,不管怎樣都不要受傷。”平安有些激動地說著。
聽到平安的這些話,秦燁的心裡說不開心是不可能的,但他終究沒辦法答應平安,只能道:“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努力讓自己避開危險之中,可若是你遇到危險,我沒辦法置之不顧,這一點,我無法答應你。”秦燁很是誠懇地說著。
平安卻是生氣了,開口道:“不可以,就算是為了救我也不可以。”這句話一說完,平安便衝出了門外,朝自己房間跑去。
秦燁受了傷,不好動彈,只能看著平安離去的方向,久久,久久,輕聲說了一句:“就算你生氣,我也不能答應,你比我自己更重要。”
平安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面,竟然很不爭氣地哭了起來,回想方才發生的一切,平安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秦燁醒過來了,明明應該高興的時刻,兩個人說著說著怎麼就變成了爭吵呢,可平安是真的真的,不想秦燁出事,那比自己出事還要難受百倍千倍,平安這個時刻是真的明白了。
秦燁醒來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早府裡就傳遍了,清月去房間看望秦燁的時候見平安不在,心裡也是有些奇怪的,便問了秦燁幾句,秦燁倒是溫和地回答著,可清月總覺得有些奇怪,放心不下,道別秦燁之後便去房間看了平安。
清月敲門敲了許久,平安才緩緩過來開門,平安沒有秦燁那種本事,整個人面色憔悴,全然掩飾不了。連看見清月打招呼的聲音也是底氣不足的:“清月,你來了。”
清月一看便知事情是當真不對勁,卻仍舊笑著問道:“嗯,我方才去看過公子,公子醒過來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平安也朝著清月笑了一下,但眼睛裡卻沒有那種真正喜悅的神采,清月已經基本確定自己的猜測了。
“我想進去坐坐。”清月看了一眼房間的桌子,示意著問道。
平安這才發現兩人說了這麼久話,自己卻忘了請清月進去了,趕緊道:“是我失禮了,快進來坐吧。”
邀著清月坐了過去,平安又給清月道了杯茶水遞過去,手觸到杯子時才發現了這水的涼意,不僅道:“水不是很熱,你將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