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星燃的氣息在那一瞬間湧入鐘缺的嗅覺裡,猶如一道琉璃燈忽然發了光,將他身處的那一間狹窄逼仄又昏暗無比的小屋照亮,使他貪戀著他,又不想放開他。飛蛾撲火就是這樣簡單的道理,因為嚮往溫暖,也向往光明。
那一夜他們相擁而眠。
第二日清早,鐘缺回了趟家,而斯星燃,約了鶴涇出來。
鶴涇到達他們約定的咖啡館時,斯星燃已經坐在那兒飲了一小會兒的咖啡,她和斯星燃打了招呼,將包放下,向店員要了一杯卡布奇諾。
“我知道你會約我見面,但沒想到會是今天。”鶴涇接過服務員遞來的卡布奇諾,低聲說了聲謝謝,繼續說道,“說吧,想從我這瞭解什麼。”
“我本來也以為,你不會答應出來。”斯星燃輕輕一哂,道,“我想知道的,絕對不止鐘缺最近究竟發生了什麼那麼簡單。”
鶴涇輕笑出聲,說:“你覺得我會幫朋友保守他的秘密,所以選擇三緘其口不告訴你?哪怕我把鐘缺住在哪個酒店的哪個房間都與你說了。拜託,請不要把我想的那麼守口如瓶。i a a bad an。”
斯星燃看著她的笑容,他想對方一定早就猜到了他與鐘缺之間的事情,甚至可能還猜到了鐘缺與自己之間會發生什麼。
“好。”斯星燃說,“那第一個問題,鐘缺最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他母親得了肺癌,晚期。”鶴涇沒有任何隱瞞,直白地與他說,“不過是egfr19突變,最近一個月他都在照顧他媽,上回帶他媽醫院複查之後應該是染了病毒,不小心生病了。不是故意不回你訊息。”
斯星燃莫名覺得她最後一句話是在揶揄自己。
但這念頭也就閃過一瞬,很快,就被他覺得自己真混蛋的念頭給蓋過了。
鐘缺的母親竟然生病了,生的還是這樣重的病,鐘缺自己也病倒了。而他呢?他剛一到北京就跟人吵了一架,不但不關心他,還對他說那樣的話。
鶴涇好整以暇地抿了一口咖啡,看著斯星燃陰晴不定的臉色,覺得有趣。
其實今天早上她就將斯星燃約她出來的事情告訴了鐘缺,她說自己是bad an,這絕對不是誇大其詞,但她的壞絕對不會指向朋友。
她詢問了鐘缺的意見,本以為對方會拒絕,但沒想到鐘缺只是沉默了一陣,然後猶豫著、勉強著、糾結著——
點了頭。
這可太讓她驚訝了,她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有一個人能夠在鐘缺的心髒裡跋山涉水這麼久,最終還成功地撬開了他心裡封閉的命門。
她不禁真的對斯星燃産生了些許的好奇來。
此時此刻她觀察著斯星燃的表情,試圖從他的身上找出答案。
斯星燃擰著眉頭,在心裡把自己給罵了一頓,接著才抬起頭,問鶴涇道:“第二個問題,鐘缺他......過去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對人有這麼嚴重的......迴避心態?”
鶴涇挑了挑眉,道:“你看出來了。”說完又笑了笑,“也是,他表現得這麼明顯,離他稍微近一點都能感受得到。”
她將雙手放在桌子上,手指交叉,對他說:“好吧,我想這個故事有點長,需要你耐心地聽完。”
斯星燃坐直了身體。
這一頭在交談,鐘缺也在與鐘有閑話。